“考試時間為120分鐘,考試結束後請大家将試卷和答題卡交回,現在請大家開始考試。”
她巡視着考場,目光如炬,時刻關注着同學們的一舉一動。
韓蔚坐了許久都沒等到季斯奕的答案,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焦躁。
他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季斯奕。
此時,季斯奕也在望着他。
你腦子被門夾壞了?韓蔚在心裡罵道。
季斯奕的目光淡漠而平靜,他站起身,将空白卷往講台上一扔,便大步走向門口,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教室。
承桑彥檸對上他的視線,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态,繼續監考。
韓蔚一愣,随即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喂,季斯奕,你什麼意思啊!”
然而,季斯奕卻像是聽不見他說話般,依舊朝前走着,腳下的步伐邁得很快,幾乎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承桑彥檸宣布考試結束,要求大家将試卷和答題卡交回。
韓蔚氣憤地将試卷和答題卡扔在桌上,瞪了眼季斯奕離開的方向,心中暗罵道:“這個混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承桑彥檸心中有些郁悶,她操控着輪椅往鋼琴室走去。
推開鋼琴室的門,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這是她最喜歡的部分,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琴鍵上,泛着金黃色的光芒,讓她感到一絲溫暖。
“老師,你不開心的時候也喜歡來這裡嗎?”
身後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低低的,帶着清潤的音質,磁性動聽。
季斯奕在琴凳上坐下,然後把自己的手指放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輕柔的音樂聲在鋼琴室響起。
“為什麼要交白卷,這可能意味着你拿不到獎學金。”她輕聲問道,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望向遠方的天空。
他擡眸看了她一眼,然後輕笑出聲:“就算不交白卷,我也拿不到獎學金。”
承桑彥檸轉回頭來看着他,“這就是你反抗的方法嗎?難道不是應該去懲罰韓蔚嗎?”
季斯奕沉默了片刻,輕歎了口氣,“我知道,但是我沒有辦法,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反抗,更别提懲罰韓蔚了。”
承桑彥檸皺了皺眉,目光中透露出些許擔憂,“你不能就這樣放棄,你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來保護你自己。”
“我知道韓蔚的父親是這所學校的投資人,那他知道他自己的兒子在學校裡所做的一切嗎?”
季斯奕眉頭緊鎖,思慮着她的話語,“我不太清楚,就算知道,他并不一定會管吧,畢竟韓蔚是他的親生兒子。”
“我會幫你的,如果韓蔚再來找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硬撐着。”她看着他,神情嚴肅而認真,“作為老師,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季斯奕輕輕地笑了,“老師,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麼保護我呢?”
承桑彥檸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深邃的盯着他。
鋼琴聲在室内回蕩着,他們感受着彼此的氣息。
“小野,你怎麼還在睡懶覺。”
被子被掀開一角,露出他泛着紅暈的臉龐。
江知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地回答:“抱歉沈哥,今天總感覺腦袋很沉,我就這起床。”
沈确喝了一口水,用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說:“你聲音有點不太對勁,是不是感冒了?”
江知野搖了搖頭,嘟囔了句:“不知道,就是感覺很累。”
他看了看牆壁上的挂鐘,時針已經指向十二點了。
“是不是昨天吹風吹的?”沈确放下手中的杯子,用手摸了摸江知野的額頭,說,“你發燒了小野。”
江知野微微皺起眉頭,不舒服地動了動身體。
沈确趕緊扶住他,說:“你先躺下,我去給你拿藥。”
他點點頭,躺回床上,合上了眼睛。
沈确很快拿來了藥和水,坐在床邊輕聲喚道:“小野,吃藥了。”
江知野微微張開眼睛,接過藥和水,吞了下去,他疲憊地喘着氣,說:“謝謝沈哥。”
沈确心疼地看着他,用手輕輕撫摸着他的頭發,說:“好好休息吧,我會在這裡陪着你的。”
他抓住沈确伸過來的手,說:“沈哥,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沈确愣了一秒,溫柔笑道:“傻瓜,當然啦,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無論發生什麼。”
江知野嘴唇揚起一個弧度,緊緊握着沈确的手,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他的手掌寬厚而溫熱,指尖的電流順着手臂攀升,心髒的跳動失了節奏。
沈确的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仿佛在回應着江知野的體溫。
“老師,你上次彈的那一小段我很喜歡。”
承桑彥檸微微愣了愣,“什麼?”
“就是上次在這裡,你為了發洩情緒彈的那首曲子,很好聽。”季斯奕微笑着說道。
承桑彥檸似乎有些恍惚,那段音樂在她耳邊回蕩着,她淡淡地笑了笑,“那是我最喜歡的曲子之一,不過我有很久都沒有彈過了。”
“老師,你能不能再彈一次?”季斯奕懇求道。
“我……”她猶豫着不敢去觸碰那首曲子。
她怕彈完以後,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記憶會如潮水般湧入腦海,讓她再次陷入無盡的悲傷之中。
她曾經嘗試過逃避,将那些記憶封存起來,但它們就像頑固的幽靈一樣,總是在不經意間闖入她的夢中,讓她無法擺脫。
承桑彥檸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她感到孤獨和無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她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