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在樓下等你,我們一起跨年吧,【愛心愛心】”
不過已經是五個小時前的消息了。
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擡起頭,看向季斯奕,道:“你不會從早上等到了現在吧,季斯奕!”
“嗯呐老師,我一直在等你,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跨年。”少年眨了眨眼,笑容依舊燦爛。
季斯奕雖然年紀小,但他的心思卻很細膩。
他總是能注意到她的小情緒,總是能給她帶來驚喜和溫暖。
承桑彥檸微微一愣,她看着季斯奕期待的眼神,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好啊。”
季斯奕忍不住歡呼一聲,滿臉喜悅地在樓下手舞足蹈。
承桑彥檸看着他,心中的疲憊和焦慮似乎都被他的笑容驅散了一些。
這個少年總是能夠觸動承桑彥檸的心弦,讓她從失落的情緒中重新振作起來,在這個糟糕的世界中,他就像是一道光。
街頭巷尾的各式霓虹燈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為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璀璨的光影。
沿着石闆路漫步,可以看到各家各戶的窗花貼得喜氣洋洋,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着新年的祝福。
随着夜幕的降臨,烏城的夜景更加迷人,華燈初上,好不熱鬧。
尹漾若無聲地坐在化妝台前,她望着自己,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倒影。
她取過肉色的底彩擠在左手的掌心,均勻地一點一點往臉上抹,往脖子上抹,往手上抹……
然後她讓化妝師調眉,包頭,上齊眉穗,戴頭套,鎮定自若的,出奇地安靜。
尹漾若并沒有說什麼,隻是拉開了門,往門外走去。
“如玉,等下就要看你的了。”張霄攬過她的肩膀,作勢就要親上去,卻被白如玉一手推開。
她微微側過頭,低聲說道:“張霄,你明知道我們不能在這裡公開秀恩愛,你這樣做會讓我很為難。”
張霄的手停在半空中,略顯尴尬,然後讪讪地收回來,他撇過頭,沒有看白如玉,隻是用有些不滿的口吻說:“這有什麼關系。”
白如玉沒有回應他,隻是抿了抿嘴唇,“我要上場了。”
她背過身去,用手帕擦了擦剛剛接觸過的張霄的臉頰,然後邁步向船上走去。
張霄看到她走遠,臉上閃現出了陰險的笑容。
“哼,為了一個角色就可以出賣自己的女人還在我面前裝清純!”
“老師老師,蝶變遊船戲要開始了!”季斯奕指着水上的船支說道,“這是新年特有的節目,一年隻有一次,希望我們都能像蝴蝶一樣破繭成蝶,開啟新的篇章。”
“這不僅僅是水上表演,更是一種寓言,一種期許。”
大家紛紛倚靠在石欄杆上,期待着表演開始。
“老師,我背你吧。”季斯奕蹲下來,“你坐着輪椅不方便吧。”
承桑彥檸點頭:“好啊。”
她感受到季斯奕溫熱而又結實的後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背着她,擠過人群,來到了一個視野極佳的觀賞區,船上的演員們已經準備就緒。
船支在水面上緩緩劃過,一群彩蝶湧了出來,白如玉踏着彩蝶而出,身着藍衣的少年,手提着一籃花瓣,向空中撒去,花瓣紛紛揚揚,飄落在水面上,引來無數彩蝶。
白如玉如同雲中的仙子一般,手裡拿着一個精緻的花籃,邁着輕盈的步伐,在水面上行走。
“破繭成蝶欲飛舞,一朝破殼出世間,羽化蝶影映朝晖,展翅高飛任翺翔。”
她低聲吟唱着,聲音如同一汪清泉,在空氣中蕩漾出絲絲的韻味。
那些彩蝶仿佛被她的聲音所吸引,紛紛圍繞着她飛舞,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她一邊走着,一邊向空中抛撒花瓣,花瓣在空中散開,落在水面上,形成了一道美麗的花環。
在月色的映襯下,白如玉的戲子妝容,更顯得清新淡雅。
她身着大紅色的戲服,準備回到船艙去繼續演唱。
正當她轉身離開時,一個同樣穿着戲服的女子從河的另一邊疾飛而來。
那女子面容清秀,身材婀娜,輕盈地降落在白如玉所在的船梢上。
“頭戴珠冠,身披錦袍,千呼萬喚始出來。”
那女子蘭花指一撚,一揮,水袖輕舞,把戲曲中的柔美身段淋漓盡緻地展現出來。
白如玉見狀,也不甘示弱,于是她回應道:“這不是‘水中月,鏡中花,南柯一夢空一場’嗎?”
她揮動水袖,與那女子配合起來,一曲水袖獨舞開始上演。
“今年怎麼有兩個戲子?”一旁看戲的觀衆,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最近,我聽說尹家被一個新崛起的大戶人家搶了風頭,而且這個所謂的尹家小姐并不是真正的尹漾若。”
“看來,尹家的命運已經岌岌可危了。”
“不過,那名女子倒是長得很像尹漾若呢!”
“你看她那雙眼睛……”
一旁的觀衆,看得目瞪口呆,議論聲漸漸停歇下來。
隻因為此刻,他們看到白如玉和尹漾若的舞蹈,已經完全融入到了水墨之中。
她們的舞姿如行雲流水,優雅而富有力量,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轉身都透露出戲中對角色的深深熱愛與精湛技藝。
月色中,她們的身影像兩個仙子,在水面上舞動。
大紅的戲服在水面上蕩漾,如同一幅生動的畫卷。
“今年的戲班真是絕了!”一個觀衆感歎道。
“是啊,她們的表演讓人仿佛置身于一個古老的世界中,讓人難以忘懷!”另一個觀衆回應道。
這出戲似是吸引了周圍所有的生物,魚兒們躍出水面,小鳥們停止了歌唱,連蝴蝶們也都停在花朵上。
周圍一片寂靜,隻有鑼鼓和唱腔之聲回蕩在空氣中。
那聲音激昂、悠揚,那股中國傳統的韻味,讓人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