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蘭:“嗐,其實也是個例,來咱們北京旅遊的人那麼多,出現一兩個素質低的也是免不了的,咱們北京城本地也有素質低的人不是。我說這話,其實就是給你們提個醒,以後你們進出啥的,把家裡的門都鎖好就成。”
“哦哦哦,行,我們記住了。”
說着話的功夫,他們三人已經走到了平安胡同二十八号院也就是時家住着的大雜院門口,馬玉蘭率先跨過門檻,随後是時嶽和時秋水,三人一起進了大院。
平安胡同二十八号是機械廠的家屬院,這裡面的住戶,差不多都跟機械廠有關系,時嶽已經去世的父親生前就是機械廠的員工,也是因為這個,時嶽家當初才能被分到這個院子。
這個院子是原本前中後三進的院子,後來中院牆被打通,前院和中院合并在一起,成了現在的前院,時嶽家就在前院裡,是前院南邊的兩間倒座房,說是兩間,但因為面積足夠大,時嶽的父親在搬進去之後添了個隔斷,給分成了一大兩小的三間房。大的那間做客廳和餐廳用,另外兩小間用作卧室。
時嶽按照記憶,拿鑰匙開了時家的門,因為原來的時嶽也是剛從别的城市搬回來,還沒來得及收拾房間,所以時嶽一開門就感受到了屋裡有些不太好聞的氣味,他加快腳步進了門,把屋内的所有窗戶都給打開。
新鮮的空氣流通進來,屋子裡的氣味瞬間好上許多,時嶽也有時間打量屋子裡了,他眼睛粗粗掃了一圈,微微點點頭,他對這房子還是挺滿意的。雖然是南房,但因為窗戶大,屋裡的采光和通風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兩個卧室都不算小,他和閨女一人一間,剛剛好。
當然,要是跟他以前住的前後兩進的大院子肯定沒法比,不過他對此倒是接受良好,都換到幾百年之後生活了,住的肯定不一樣呀。
跟在時嶽身後的馬玉蘭反倒是不同于他一樣表情輕松,她眉毛皺成一團:“哎呀,這屋子還沒收拾呢?”
這話剛說出口,她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傻話,讪讪的說:“也是,你們回來當天就進醫院了,可不沒來得及收拾屋子嘛......那什麼,小時你跟我說一下你家家夥什在哪,我幫着你拾掇一下,要不這屋子都沒法住人。”
時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用不用,馬大媽,您這幾天在醫院陪着,我們已經夠麻煩您的了,現在我們身體都好了,怎麼還能麻煩您呢。這屋子,我跟小秋我們倆一會慢慢拾掇就行。”
時秋水也說:“對,馬奶奶不用麻煩您了。”
雖然這父女倆一個勁兒的拒絕,但馬玉蘭還是動作麻利的行動起來,她眼尖,一下就看見時家的臉盆,自顧自的抄起,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行了别廢話了,就你們父女倆收拾,那得收拾到天黑去,我來吧,這屋裡灰大,我先拿臉盆去接盆水,小時你跟你閨女趕緊幫我找工具。快快快,趕緊行動起來呀!”
不等時嶽時秋水反應,馬玉蘭風風火火的就開門出去了,時嶽和時秋水對視一眼,隻能聽話的找起打掃用的工具。
時嶽這具身體上一次住在這間老房子已經是三年前,時母去世的時候,他回來安葬時母,當時他離開前,把家裡的東西都給收起來了。畢竟房子沒人住,東西放在外面容易落灰嘛。這三年過去,記憶也變得有些模糊,時嶽一時間還真不确定打掃房間的工具被放在哪裡了,他挨個把櫃子打開尋找。
時秋水跟着時嶽一起挨個櫃子翻騰呢,突然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道女聲:“诶?小時,你們父女倆出院了?我剛才在家裡,聽着隔壁有動靜,就估計是你們出院回來了,出來一瞧,嘿,還真是你們回來了啊。”
她下意識回頭,看到一個胖乎乎的圓臉老太太站在門口,她不太認識這個人,于是揪了揪旁邊時嶽的衣角。
轉過頭的時嶽也看見人了,他笑着說:“是啊,楊大媽,我們出院了。”
他說完低頭看了眼迷茫中的時秋水,然後又沖楊老太不好意思的一笑:“嗐,孩子住了兩天院,看着您又眼生了。”
他對時秋水眨眨眼睛,說:“來,小秋,來叫人,這是咱們隔壁的楊奶奶,你說楊奶奶好~”
時秋水明白時嶽這是給自己解釋面前的人是誰,她甜甜的笑了一下,脆生生的喊:“楊奶奶好~”
楊老太看着時秋水甜甜的笑容,隻感覺自己心裡都是甜的,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水果糖塞給時秋水:“诶,好,楊奶奶我好,小秋也好啊。”
時秋水回頭看了一眼時嶽,在得到時嶽點頭允許後,才把糖收下,塞完糖她有禮貌地笑笑,說:“謝謝楊奶奶。”
“不用謝不用謝,楊奶奶我這兒糖多着呢,小秋你吃完了再來找楊奶奶要哈。”楊老太家裡除了她,就剩下一個快三十來歲還打光棍的兒子,整天盼孫輩盼的眼睛都紅了,看見時秋水更是稀罕的不得了,一雙眼睛盯着時秋水看,看的時秋水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面頰上的紅暈顯得時秋水的臉和嘴巴有些蒼白。
楊老太這才發現,時秋水臉上似乎還帶着病容,她立馬心疼了,看着時嶽的眼神也帶上了責怪的意味:“小時,你們父女倆好全了嗎就出院,我看着小秋臉色還是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