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貴嫔有孕,按理說,我該送些東西去道賀,但我現在真的拿不定主意,皆因莊太後剛知道榮貴嫔有喜時,曾召我去慈甯宮。
當時,莊太後臉色陰霾地指使我:「她現在懷上了龍胎,你與她交好,大可送些小兒衣物,或是孕婦用品給她。東窗事發後,哀家自會幫你撇得一幹二淨。你不必憂心,那大宮女是哀家的人,肯定會替你遮掩的。」
我猜莊太後說的就是「金芸」。這麼說,「芸」字輩當真是她的人了。我一陣後怕,更不想卷入這種争鬥,但莊太後知道我的底細,我無法直接拒絕。我思來想去,隻好提出其他方案:「臣妾聽說,懷孕之初是最易滑胎的。況且,皇上龍心大悅的話,不一定會等到孩子周歲才晉封。貴嫔再封便是妃,協理六宮之權更是唾手可得。所以臣妾以為,與其在嬰孩衣物上用功,倒不如防患于未然。」
莊太後挑眉,示意我說下去。我吞一吞口水,硬着頭皮進言:「六宮局事多,偶有纰漏是人之常情。先前佳貴人之事,皇上也隻是責罰了幾個婢女。再說,臣妾手藝不佳,裁制的衣飾、用品未必合她意,她不常用就無法派上用場。可是份例的膳食,她還能每天都不用嗎?」
莊太後用手撫着下巴,正在衡量我的建議。頃然,她似乎接受了我的說法,吩咐我:「那你就替哀家看緊她吧。如有不妥,從速上報。」我乖順地應好,莊太後就滿意地讓我離開了。
那日離開慈甯宮後,我仍心有餘悸。其實榮貴嫔有孕後,我已想疏遠她,就怕被掀入這種惡鬥中。但我已答應了莊太後看緊榮貴嫔,便不敢懶怠,隻好每天帶着疲憊的内心去長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