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看陸典來請她時輕松惬意的笑容,還有陸廷淵坐在窗前滿面春風的樣子,她就猜到,約莫是陸廷淵已經準備好了。
雖然她很早之前便知道,無論如何她也入不了陸廷淵的心,但她還是放任自己這份少女的心思肆意生長,希望有一天,他的眼裡也能有她。
現如今,她心中的期盼落空,唯餘一汪酸水泛濫。
但她又不得不接受現實,所以她對衿羽盡心盡責,也算是成全了自己對陸廷淵這份難以言說的愛。
她說完自己該說的,便低下頭不再言語,她鼻頭發酸,眼睛發紅,生怕陸廷淵察覺自己的異樣情緒,因為若是那樣,隻怕日後她連想再見閣主一面都難。
誰知陸廷淵笑了笑,說道:“你的醫術,我放心,你師傅的膏藥,自然也是極好的!”
“衿羽的身子能恢複,全靠你二位。”
“不過今日,我請你來,并非要問你衿羽是否能回千機閣了。”
陸廷淵說完便看着窗外,全然不知他這幾句話在姜浔心中激起了多大的漣漪。
一來,陸廷淵一再認可她的醫術,讓她暗自竊喜;二來,陸廷淵暫時還不會同衿羽成親,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隻是她這顆剛放松下來的心,又冷不丁被陸廷淵迎頭一擊。
“今日我是想問你,先前曲老說,衿羽傷了根本,内裡不足,氣血兩虧,為免遭風寒,不宜見風,現如今,她一切可妥當?”
“明日便是中秋佳節,早就聽聞武甯城燈會熱鬧非凡,精彩絕倫,我想帶她去看看......”
“畢竟待我二人成親之後......怕是再難有如此閑情逸緻,共賞風月......”
果然......姜浔撇嘴苦笑,自己究竟是為何還要抱有如此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低頭拱手道:“禀閣主,衿羽姑娘一切妥當,隻是秋日露水漸重,閣主還得多給姑娘圍件披風才好。”
陸廷淵應了一聲,揚揚手說道:“近日有勞你了,再過兩日你便回藥莊去吧,缺什麼少什麼,跟陸典言語一聲便是。”
淚水在姜浔眼眶中打轉,她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佯裝鎮定地回了一句:“是!”
她不敢再多說話,再多說一個字都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待姜浔走後,陸典倒了杯茶端到陸廷淵手上,不解地問:“閣主,姜醫女她......”
陸廷淵把玩着手上的瓷杯,平靜地說道:“你都看出來了,我又怎會不知。”
他将瓷杯輕置于窗台之上,微微歎氣道:“她有次情愫對她而言并無益處,倒不如懸崖勒馬,好過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