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夜扶着額頭,“你們女人真麻煩,别哭了,你姐早跑了。”
繡雨不信不住抽泣,單于夜聽得有些心情煩躁,不耐煩道∶“我騙你幹什麼,你自己過來看。”
繡雨不相信抹了抹眼角眼淚真的走過去低頭看發現死胡同裡已經空無一人唯留地上的酒瓶渣子以及未幹涸的酒水。
繡雨低下頭,咬着嘴巴小聲說了句∶“公子謝謝。”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因為他們房門有人敲響。
單于夜坐在椅子上喝着酒道:“進來。”
徐錦雲推門而入,繡雨見她安然無恙脫險直接撲過來,徐錦雲笑着安撫她這個有點傻白的妹妹,“我沒事了。”
她擡起頭對同樣有絲絲驚訝的單于夜道:“多謝你救了我妹妹。”說着對單于夜抱拳。她是按照江湖人的規矩施禮。
單于夜端着酒瓶子到她跟前,他挺納悶她一個女子怎麼脫身,“你說我救你妹妹,那你幹嘛打我。”其實徐錦雲力道不大,臉頰都沒紅,“我挺好奇你是怎麼脫身的。”
徐錦雲道:“打你是因為你對我不尊敬,至于怎麼脫身,當然還是托你單家的福,我說我認識你們單家當家人。”
“你”單于夜眼中閃現着驚光,“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單家當家人。”
“你剛才也說自己是單二爺,說明上頭還有一個,再者我本來是去單家送藥的,我老闆跟說單家有兩個主子,大的那個當家作主,小的那個吃喝玩樂,單公子,你說我要是不使點小伎倆,我怎麼脫得了身。”
單于夜佩服拍拍手,濃眉一挑,“你這朋友,我交定了,小爺我姓單名于夜,敢問姑娘芳名。”
徐錦雲擺擺手,“單二爺擡舉了,我就是藥店夥計,沒什麼好知道,舍妹事情多謝了。對了,既然你是單家人,這藥你順手帶回家裡,你家當家的要用的,晚了誤了時辰不好。告辭。”說完把藥包丢給單于夜,拉着妹妹繡雨離開。
一路上徐錦雲把繡雨盤問個遍,繡雨老老實實一一交代清楚,原是她見姐姐一個人打工養家幸苦,她想着出來找份工作幫忙,誰承想不識路,别人胡亂指,她偏聽偏信就走到那種地方去。
徐錦雲想出言訓她,又知她是一番好意,于是道:“鹵水鎮其實我也不大熟悉,這樣吧,我明兒問問謝大嬸有什麼活計可以介紹給你,總之,你别亂跑,惹得人擔心。”
繡雨連連點頭答應,這時候她不敢亂跑,想起今天事情大姐那身手功夫便好奇問起,“大姐,沒見得你以前學過呀。你什麼時候身手這麼厲害。”
徐錦雲被問得不知如何作答,這是她穿前學習功夫,上小升初那會兒報的功夫班,怎麼說呢,幹脆胡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人被逼急自然反應。”
“是嗎?”繡雨半信半疑皺眉,她怎麼沒有呢。
“别想剛才事情呢,我給寒秋買的糖葫蘆還在店裡,對了,今天有人送我糕點,你也嘗嘗……”拉着狐疑的繡雨飛快往仁愛藥店趕去,結果到店裡時候冰糖葫蘆已經讓不知道的小趙吃了,好在糕點還在。徐錦雲無法,總不能因為這串糖葫蘆跟人争執,她又買了串新的。
可能是穿越前一直是獨生子女緣故,身邊沒個親近的兄弟姐妹,難免寂寞孤獨。眨眼來到這兒,她有了繡雨寒秋他們兩個,心裡不由疼惜他們,雖然是隔母的。
謝家大嬸聽說徐錦雲家裡有人要找活計幹,當場拍着大腿道:“來我這兒,作油紙傘,是個巧活,領家裡做行了,做好了送過來,按數目給錢,雖說錢不多,好歹是份進項。”
徐錦雲奇怪道:“你們女子不在外面幹活的嗎?”而且折了那麼多傘才換取那麼點銀錢,明顯是在剝削婦女閑人。資本家真是可惡。
其實關于大承朝女子地位偏低,她穿過來已有段時間了,自然而然感受得到,謝大嬸大咧咧笑道:“幹活養家是男人的事情,我們女人在家做好熱飯熱菜招呼好他們爺倆,唉,日子這麼過呗。”謝大嬸并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甚至覺得天經地義,她的世界裡圍着竈爐鍋碗瓢盆,圍着她的男人和兒子轉,這兒大多數女人是這樣過來的,她自然也照着這樣的日子過。
大承朝不是沒有女子抛頭露面出去幹活,但大都因為種種原因不了了之。
謝大嬸和徐錦雲說了些女人的貼己話,說實話,她真心羨慕徐錦雲這樣什麼都會的女子,識文斷字,能光明正大在藥店幫工。她猜想可能她是大地方來所以思想上比她們開放。
不過女人終究要為自己找給好歸宿,一個人過完一生太過凄苦,這個真的不論男女,你想着病了的時候有人在你身邊守候,你老的時候有子女在你膝蓋承歡,幸苦大半輩子,享受天倫之樂,人啊,也就這樣啦。
徐錦雲沒有否定謝大嬸的說法,反而覺得她目不識丁卻能講出這樣一番有見解的話而驚歎,女子不是不能獨善起身,如果能覓得生命中良人自然是最好的。這話扯遠了。謝大嬸留她吃點甜湯,徐錦雲謝絕了,她要趕往木材店鋪。
她那點積分買些桐油籽還可以,至于那榨油器械還是自己在現實裡找吧,她問了木材的價格以及打造一整套系統的榨油機械,總共價錢加起來,她掂量着布袋裡的幾兩文錢,是不夠。
她走出木材點,邊走邊思索能從其他什麼地方獲得較多銀錢,拿姨娘的家用借來救急是可以,可是那樣的話他們一家四口下半月要喝西北風,再說也不夠。家用加上也是不夠,便是可以那也是不能夠,她不能讓家人忍饑挨餓。寒秋正是長身體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