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他還是個孩子呢。”徐錦雲放下碗勺,掏出秀帕擦拭嘴巴。
聽了徐錦雲這話,周柳姨娘面色不悅,頗有些慎怒,她亦是放下碗筷,“人家戲班子裡六七歲出來幹活有了,何況小秋是你親兄弟呢,你不照顧照顧點兒。”
某些時候周柳姨娘是不大講道理,尤其是她跟徐錦雲熟悉後,越發以母親身份自居。
周柳姨娘自幼出來掙錢養家,她的所見所識有限,也想把這些經驗用到自己兒女身上。反正能掙到錢吃飽飯沒什麼丢人。
見姨娘擺出一副受氣模樣,徐錦雲頭也很大,她想說那能一樣嗎,那些小戲子是苦命人家的孩子,逼不得已出來吃苦受累,寒秋不一樣。
她剛想用自己道理解釋一番,忽然感覺到手背上有點沉。她順着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手掌看過去,見是小黑。
蕭靖遠用眼神示意她安心,他轉而對寒秋道:“以後我來做你夫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寒秋有些猶豫了,小黑哥這個人好像見識廣,知識面多,而且他還會講好多他不知道的奇聞轶事,不似夫子那般迂腐乏味,盡是按着書上知識講。“有什麼好處?”
蕭靖遠聽他這麼問,知道這孩子松動了,道∶“你來學習不就知道,我們先說好了,我不會隻讓你做書本上的知識,我要教得不單是個識字會念句子的學生,我的學生可是要會知行合一呀,寒秋,要當請我當夫子,你敢不敢?”
“敢,怎麼不敢,你可别瞎吹,大姐,二姐,姨娘,你們可得給我作證,小黑哥要是沒有那本事,那”寒秋眼珠提溜轉溜轉了幾下,“要是沒那本事,罰他不許吃早飯。”
一頓飯吃出這麼多事情,徐錦雲還沒有管過這麼多事情,以前她是一個人過,怎麼過都好了,現在不同沒法由着性子随意做主。“好,隻要你肯念書,我們給你作證。”
繡雨附和點頭,周柳姨娘見家裡三人都同意寒秋念書,也不再多說什麼,囑咐徐錦雲盡管找到房子,這兒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
吃了飯,繡雨照常去桐油坊裡管理賬目,寒秋暫時擱置在家裡野玩。
徐錦雲和蕭靖遠都有事情要做,他們要到鎮子上找單大爺,難得單于月熱心肯給他們牽線搭橋,徐錦雲現在是要去赴約,她坐上驢闆車,蕭靖遠在前面趕車。
“說起來單大爺人蠻好的,她為人熱心又豪爽。關鍵她這人能力強。”徐錦雲坐在驢闆車上對着蕭靖遠閑談。她看起前面趕車蕭靖遠,身姿挺拔,卓爾不凡,這八個字形容他最為恰當。
徐錦雲到現在也不會相信蕭靖遠說什麼失憶之類話,他的言談舉止間透露着一種常人不能有的高貴氣質。不經意的眼神間會流露出些淡然的光芒。
小黑到底是什麼人?
上午鎮子上人來人往,販夫走卒吆喝叫賣聲音,有孩童婦女吵嚷聲,很吵雜熱鬧,按照單于月給的地址他們來到了醉花軒,蕭靖遠挺好了驢闆車,跟着徐錦雲進去。
徐錦雲跟店小二說了房間号碼,店小二抖了下長長白毛巾,臉上堆起笑容引着他們去。
徐錦雲來到房門口,給了那店小二點小費,整理下衣裳,深吸了口氣,舉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進來。”裡面傳出來爽朗而飛揚的聲音,是單于月。
徐錦雲推門而入見到了一臉笑容可親的單于月還有一臉不怎麼好看臭臭的纨绔公子單于夜,以及三個不認識因着棉襖的而顯得有些臃腫的中年商人。他們個個挂着相同的笑容,隻是那笑容都是不到眼底。
單于夜見到徐錦雲來那不怎麼好看臭臭的臉色稍微好些,他身旁坐着三個商人都是眼尖的主兒。見傳聞中的徐老闆來了,三個商人紛紛站起身來,笑臉相迎。
“這位就是徐家桐油的徐老闆,真是年輕有為呀。”其中一個商人道。
“快些進來吧。大家都等你呢。”單于月笑着起身迎上去道。
徐錦雲和蕭靖遠在單于月等人邀請下坐下,隻是那三個商人冒似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徐錦雲見他們對着蕭靖遠叫徐老闆徐老闆的。
蕭靖遠道:“你們搞錯了,我是個管事,這位才是徐老闆。”說着目光轉向徐錦雲。
徐錦雲笑笑看着圓桌上三位商人。
“哎呀呀,我真是糊塗呀,原來徐老闆竟然是巾帼呀。我自罰酒一杯。”一個商人聽見這麼說一拍額頭一副大犯錯懊悔模樣,嘻嘻哈哈給徐錦雲道了杯酒,再給單于月姐弟倒,而後是他們自己。
“哪裡,哪裡,你們過獎了。”徐錦雲端着酒杯敬在座各位酒,“是我徐某來遲,我當自罰一杯。你們随意。”說着仰頭飲下一杯酒,微笑看着在座衆位。她看向單于月。
單于月爽朗笑道∶“錦雲,我先給你介紹下這三位老闆,大家結識結識下。”徐錦雲微笑着聽着,看着面前這個三個模樣相似着裝相似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