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月看着眼前的品貌非凡的男子,細細品了下,氣度不凡,應該不是尋常小厮,與她這個單大爺對話竟無半點怯,她道:“看茶。”
蕭靖遠哪裡有什麼心情喝茶,他隻想要知道徐錦雲到底在不在單府,要是在他好接她回去。
單于月不急不慢抿了口茶水,吞咽下去,盯着蕭靖遠道:“錦雲,确實在我府邸,她昨兒偶感風寒,舍弟把她帶回家裡,請郎中好生看看。現在已經無大礙。這位公子可以放心回去交差。”
錦雲生病了,昨兒不是好好的嘛,便是感冒什麼小病用得着耽擱在人家家裡嗎,蕭靖遠目視單于月道:“既然她在貴府叨擾一晚上,那替她先多謝了,我此次前來是想把她帶回去,家裡人實在挂念得緊。”
單于月看着蕭靖遠木闆一樣嚴肅的臉,略覺無趣道∶“暫時是不能讓你帶回去,你們那兒住處,我是知道,聽說這冬日裡頭寒冷得很,錦雲剛剛好轉些,别再病着,這樣吧,她先在我府裡歇息,待好了後再送回去可好。”
單于月的話說得客氣又生硬,卻句句在理,蕭靖遠想到他們所居住的地方,倘若錦雲真是生病了,那不好辦。“我想見見錦雲。”
“可以。”
單于月領着蕭靖遠到徐錦雲房間裡時候,單于夜正坐在徐錦雲床上一臉懊悔的注視着暈睡不醒的徐錦雲,蕭靖遠眼尖見到單于夜手正握着錦雲的手,他心下頓生起無名怒火。
他快步上前,看到徐錦雲安然躺在床上就是不醒,他轉身質問單于月姐弟兩人,“怎麼回事,感冒怎麼可能一直昏睡不醒。”
單于夜的全部愛意被徐錦雲拒絕後心情是一落千丈,煩躁得很,随時想要找人打架出氣,這個小白臉居然有臉質問他,說不定徐錦雲不願意同他在一起是因為眼前這個卑賤的家夥,當即不客氣道:“你是她什麼人,看到她沒事你可以滾。”
蕭靖遠心中亦是有無名怒火,聽得他不客氣的語言,想要發作又克制住了,“我是她什麼人,不用你管,她怎麼會成這樣子?”
“郎中說了,肺炎。感冒引起的。”單于月知道自家弟弟脾性這頭上正愁沒人供他打架出氣,她對蕭靖遠道:“你要是真對她好,等她醒了再說,你們這樣吵吵嚷嚷很影響病人休息,小黑公子,請吧。”
蕭靖遠想帶着徐錦雲一起離開,可是單于月說得确實有道理,他住的地方寒冷得緊張,冰窖一般。而且他知道單于月是個義氣的江湖人,她一言九鼎不會騙自己,也沒必要。
“那麻煩了。在下先告辭,錦雲一醒來希望馬上告知在下。”蕭靖遠對着單于月抱了抱拳道。說完後戀戀不舍的看了床上熟睡的徐錦雲一眼便轉身離去。
一來錦雲現在回去那兒确實不是個住人地方,四面透風,寒氣逼人,宛如冰窟,定然不利于她身體建康恢複﹔二來他還有護隐府的事情要做,要親力親為照顧她恐是不能,繡雨他們固然是好的,但他們是貴門出身,能照顧好自己算不錯了。
眼下隻能按照單于月的提議。
“怎麼,想下地啦。慢下。”
單于月推門将來看見徐錦雲撐着身子要起來,腳已經在找繡鞋,她見她面色憔悴,嘴唇無甚顔色。忙趕到她身邊将人又扶回床上躺着。
徐錦雲握着拳頭不住咳嗽,“咳咳咳…單大爺,老躺在床上,咳咳咳……身子…不得勁兒,再說……家裡人……”她說得斷斷續續的,昨晚暈迷前事情她已經清晰記起來。隻是她怎麼會在這兒,她在這兒睡了多久?昨天那個混蛋應該沒有把她怎麼樣吧。對了,我的桐油坊,我的生意,繡雨他們該着急了,她一系列問題要解決要問。
單于月知道她擔心什麼,用兩個枕頭疊成靠背,扶着徐錦雲靠坐起來,她望着徐錦雲眼裡有些溫柔歉意,“你家裡人今兒來找過你,一個男子,長得怪好看的,小黑是吧,我跟他說你醒了告訴他的。生意上的事情你暫先别急,身子先養好,那三個老闆又跑不了。你感覺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隻是身上有些沉。”徐錦雲道:“小黑要是來了,你叫他進來找我,我有話對他說。”
單于月看到徐錦雲這個樣子頓時放心許多,她試探道:“你難道沒有話對我那個混賬弟弟說,他現在在外面,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呢。錦雲啊,有些事情你跟他說明白吧,我這個弟弟要是說不明白,他會一直犯傻下去,他這個人直,心地是不懷。”
徐錦雲現在對單于夜一點好感沒有,若說以前她單純是當他是個玩樂子弟,無甚感覺,後來幫了她許多忙,她自然是當他是朋友,僅僅是朋友,但看戲那件事情發生後,又跌回去原地,本來沒有什麼感覺,自然談不上失望。
單于月觀察着徐錦雲神情變化,發現她隻是淡漠着一張臉,談不上什麼變化,她看不透,這個女子不一般,這種情況下能做到不動聲色實在難得。“你要是不願意見他,我讓他走。”
“見見吧,反正又沒什麼,我真當他是朋友。”徐錦雲說得坦然也是事實。對于單于夜她無寄托希望自然無所謂失望。
單于夜一聽徐錦雲肯見自己,高興得差點一蹦三尺高,單于月戳了下他額頭道:“瞧你那點兒出息。快去吧,省得人家改了主意,注意點,别胡來。”看着自家弟弟連蹦帶跳的背影,好笑搖搖頭。
“知道啦,阿姐。”
單于夜在徐錦雲門口頓住,敲了下門。他有些局促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不知道錦雲會不會生氣,還是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