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雲溜眼珠子瞧了謝家深一眼,不知道他出現在這兒目的什麼,“謝老闆,别來無恙。我料想你這個夥計應該沒有那麼大膽子,也沒有那麼大能耐,莫不是這一切是您在背後操縱?”徐錦雲來到巴山後這個謝賈深跟她不對付,先在酒宴上給她下馬威,後面又派人去偷竊她桐油籽,實在讓人沒好印象。他這次不會但是個間豬肉鋪子親自出面吧?
謝家深笑不達眼底道:“我謝某人哪有那本事,你徐老闆有單家那二位爺罩着,我怎麼敢跟你争,隻是徐老闆未免欺人過剩,你憑什麼诋毀我的豬肉店鋪。”
“謝老闆是要跟我争論?”
“不敢,隻想要讨回個公道,衆位鄉裡鄉親,我謝某人在本地雖說沒有什麼建樹,可自從當上族長後兢兢業業為族裡人辦事,不曾對不起村民半點,這個徐錦雲,她外地來的,處處與我謝某人過不去,一忍再忍實在難以忍受,她嘴裡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那我謝賈深便是跳河也洗不清這一身冤屈。”後面對着鹵水鎮上人們大打弱勢牌,說得自己一副受強權壓迫可憐楚楚模樣,說到心酸處還會做幾個欲言又止的傷心表情讓人猜想。成功把徐錦雲塑造成了一個恃強淩弱的惡霸。
徐錦雲暗道豬肉這件事情恐怕是謝賈深指示人做的,姨娘說是他們推銷着她來買,那麼目的不在豬肉,那麼應該在自己身上,不是已經簽好合約,明年賣給桐油果子。他這是唱那一出。“那以謝老闆意思是我徐錦雲胡言亂語故意诋毀你喽。”
謝賈深苦大仇深模樣,恢複淡然模樣,道:“我可沒怎麼說,大家眼睛是雪亮的。”
人群裡一個個交頭接耳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徐錦雲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是向着謝賈深的。鎮子裡就這麼三大氏族。他們憑什麼向她一個外地人。
徐錦雲察覺到自己目前很被動,她要在這兒立足做生意,可不是要來這兒樹敵的,胸中怒火欲燃燒,她理智壓制住,硬聲道:“那依謝老闆意思,要怎麼樣才算公平公正。”這事沖着她來的,她必須冷靜見招拆招。
謝家深道:“公堂明證,青天大老爺在場,由他判定。這樣徐老闆不會覺得是我謝賈深故意為之吧。”
徐錦雲皮笑肉不笑,眼神冷冷,如臘月寒譚裡水一樣冰冷徹骨,道:“好。”
就這樣在形勢迫使下,徐錦雲和謝家深在後面鄉裡鄉親的簇擁下到了鹵水鎮上唯一衙門。
鹵水鎮的衙門,一個巴掌大府邸,四個官差衙役,一個師爺,加上臨時被迫加班心情相當糟糕的官老爺。
官老爺不是本地人,他是外放到這個混賬地方來當官,其實每天什麼實質事情,每天到衙門報到坐坐樣子,喝喝茶,聊聊天,看看美人,日子過得清閑又無聊,簡直要恨死這片土地。
不出點大事情怎麼好顯示出他這個官老爺的超人的才能,菩薩慈悲心腸。媽的。
徐錦雲謝賈深他們來時候他正準備要回家呢,被迫留下來加班他心甚惱之。
謝賈深見到官老爺隻是微微一弓腰,他在當地是名門望族,誰敢接受他的跪拜。
徐錦雲更沒有給這個官老爺下跪道理,一來她是現代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以,其他人别想;二來她在古代也是侯府千金,即便現在獲罪,這個真要跪下,官老爺也得折壽。
官老爺是見到三大氏族的其中一個族長,頭皮發麻,這些個土著人沒一個尊重他,有事基本是族裡自己解決,他來這兒公幹就是擺設。
他一颔首算做知道了,他心裡憋着一股火氣想要找人發洩,謝賈深他們這些個當地名人他是不敢得罪,萬一要是不小心得罪他們怎麼死不知道。
柿子挑軟的捏,他見到徐錦雲同樣沒有下跪,一拍響木,啪的聲響起,喝道:“堂下女子見了本官還不快跪下。真是沒教養,來人呢,按照規矩,女子入衙門,先打二十大闆。”
“荒謬,這什麼狗屁規矩,女子進衙門未問話要先打二十大闆,官老爺,我看你這兒昏了頭了。”徐錦雲揮開要來抓她的衙役。目光兇狠盯着堂上官老爺。她的話還沒說聽得如此荒唐規矩,本來生氣,現在更是生氣。
官老爺隻覺得被盯得後背發涼。心道,哪裡這麼厲害女子,我怎麼有種想給她跪下感覺,啊呸,胡想,什麼呀。我才是老爺。
響木再一拍,‘啪’一聲驚響,“藐視公堂,再加二十。本官為人正直絕不允許有人藐視公堂的公正,更遑論你這個黃毛丫頭胡言亂語。來人呐,給本官打。”
徐錦雲被再次上前的兩個衙役制住了,謝賈深優哉遊哉站在一旁不言語,淡淡笑着。看好戲。
徐錦雲沒在費那撈什麼力氣,目視官老爺道:“大承朝律法沒這條。我外公是靠山王,我父親是顯安候,你居然敢打我。”必要時候搬出靠山是可以的。
官老爺不屑哼笑道:“合着你就是那個太子謀逆判臣之女,那我更不會輕饒你,皇上留你們不得還侯府小姐,做美夢去,靠山王早隐退,少吓唬我,真當本官是吓着長大,我告訴你小丫頭,在這兒,本官說了算。”
徐錦雲咬牙道:“卑鄙。”露算了謝賈深可能跟眼前官老爺勾結。失算,失算。
官老爺心情那叫一個好,大好呀,侯爺的女兒,王爺的外孫女都被他打,那他真是包青天,鐵公無私啊。“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本官今兒就給你這隻落地鳳凰拔拔毛。挺好了,在這兒本官最大。”
這麼想,官老爺十分興奮道:“本老爺說得就是規矩,别跟我這兒說王法,王法在皇上哪兒,本官是朝廷命官…師爺,你搞什麼?”話說道這兒一旁站着默不作聲的師爺瞧了徐錦雲好半天,像是發現什麼大秘密似跑到官老爺身邊,俯身低語。
“啊,說大點聲。”
師爺想把他耳朵扯大點兒,這事是能明着說的嘛,他繼續嘀嘀咕咕說:“大人,我終于想起這位徐錦雲姑娘為什麼那麼面熟,護隐府的統領大人天天到她家裡去,聽說單家大爺二爺同她家交好,房子租給她哩。”
官老爺聽得沒幾根眉毛倒豎起來,“咦?”
師爺繼續道:“老爺,你别糊塗呀,護隐府的統領是什麼人呢,當今皇上的親信人,那麼親信人交好的人,咱們不讨好巴結就算了,還上趕着得罪,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嘛。别說護隐府了,單是她跟單家人交好,我們就動不了她了。”後面那句說得酸酸的,在這兒他們連江湖人都不如,人家就是開船,他還是坐船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