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蕭靖遠那句‘别怕我在’給了徐錦雲十足的勇氣,心裡頭一暖并十足信任他。
還是頭一次有人肯站在自己前面為自己遮風擋雨,有小黑真好。
蕭靖遠的功夫似乎比徐錦雲想象得還要好,在一瞬間的功夫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點血不沾裳将那群打赤膊匪徒撂倒在地上。徐錦雲見他身着翩跹白衣若閃電一般所過之處,那人已經應聲倒下口中流着鮮血,一時間過去,那些匪徒全都倒在地上卷成蝦米,個個咬牙忍疼,完結,幾乎是單方面的吊打。
蕭靖遠沒有下狠手,徐錦雲跑上前察看他是否受傷,見他連點小傷也沒有,心裡着實送了口氣。
蕭靖遠擡起她下巴道:“有沒有吓着你。”
徐錦雲仰頭看着她,目光明亮而清澈,水光盈盈,“吓到,以後不許你這樣……”
“小心。”徐錦雲話沒有說話,忽然蕭靖遠神色一下子變得肅穆,接着自己腰間一緊一個旋轉,蕭靖遠咬着牙齒悶哼一聲,徐錦雲看到他後背濺出了豔紅刺眼血花。
“血…你流血。”
蕭靖遠回身一踢,聽得咔擦一聲那人脖頸變形扭曲,口吐噴神大量的鮮血,蕭錦遠迅速拉着徐錦雲離開,免得沾上。
徐錦雲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看着眼前大漢就這樣死掉了,還是死不瞑目狠狠盯着她同蕭靖遠。
“你的後背。”徐錦雲要去查看他身後的傷,她是個文明人,從不打打殺殺,就算以前打架也是不見血的,這些人出血明顯刺激到她視線。
蕭靖遠握着她的手,心道,“幸好幸好當時我替你擋下,如果那一刀下去世界上不會再有她,自己的世界将會是灰色。”蕭靖遠出了一身冷汗,是吓出來的。
他握着徐錦雲有些顫抖的手安撫道我沒事,接着又将那些個人一一點穴使其暈睡過去,不能作亂。
徐錦雲手不住的顫抖,小跑到蕭靖遠身邊,怯怯看着地上那些死狀各異的人, “他們是死了。”
“沒有,隻是給他們點睡穴。免得又來背後偷襲。錦雲,你吓着吧。”蕭靖遠見徐錦雲臉上憂色似乎很是擔心自己,心道自己那一刀挨得值得,就是疼了點,應該沒有傷到骨頭。
蕭靖遠正想要佯裝自己傷口很深,自己很疼樣子,他柔柔軟軟好似全身無力似要依靠在徐錦雲身上時候,他瞳孔猛地一縮,身體因為身後那一箭的力氣被迫向前。
徐錦雲見蕭靖遠剛添上刀傷,現在又挨了一箭,她扶住蕭靖遠搖搖欲墜的身體,本能幾乎是哭着說出來,“你……”她又是沒有說完話,聽得四周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好像不少人像他們這邊圍過來,緊接着她已經被蕭靖遠摟撲到在地摟在懷中。
她感受着身上人因承受了不同的力度刺穿而不同抖動,盡管身上人盡量的壓制自己身上的動作,徐錦雲看到了,看到蕭錦遠嘴角流血了,蕭靖遠眉目疏朗,面帶微笑,呼出一口氣,帶着鼻息氣音道:“錦雲,這一世,我怕陪不了你,你找個…唔”他眼睛猛地睜開極度痛苦似的。身子猛地一撐起,抗住外面的箭雨。徐錦雲的眼角不怎麼什麼時候濕潤了。
她怔怔看着眼前這個嘴角流血,說着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男人,他睜着大大眼睛,目光堅硬撐着。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小黑要死啦。”
“小黑,你不能死,不能死,你說過要不會離開我的。”徐錦雲雙手顫顫捧着他的臉龐哭着不住訴說。
徐錦雲額頭上一熱,是蕭靖遠嘴角的血滴在她額頭上,鼻子上,嘴巴上,臉上。徐錦雲想要推開蕭錦遠看看是什麼人怎麼算計他們,奈何小黑死死不肯松手緊緊圈着她。
每滴一滴熱血,徐錦雲的心中涼了一份,不管不顧大吼道:“小黑,小黑,小黑,你别死,别死。我和你在你一起,你不要丢下我一個人。你們是什麼人。”
接着黑衣蒙面人上前将死在徐錦雲身上的蕭靖遠架起來,徐錦雲看到他們四周圍着一群黑衣蒙面人,個個手持弓弩,箭頭全都對準他們。
徐錦雲掙紮着站起來,撲向蕭靖遠的身體,抱住他不讓他被帶走,其中一個黑衣人道:“姑娘,我們是四殿下派來,冤有頭債有主。這小子他得罪人,你最好松開。”
徐錦雲緊緊抱着蕭靖遠不願意他被帶走,徐錦雲哭喊道,“我不管你是什麼殿下皇子,我隻要我的小黑,不許你們帶走他,他已經死了把他的身體還給我。”此刻她基本上已經沒有理性可言,她隻想保住小黑身體,他活着她戲弄他,調戲他,吊着他,可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死,而且還是這種死法,他的後背紮滿無數根利箭,根根帶着滾燙的鮮血流出來。
“啊~,你們放開我。把小黑還給我。”那些黑衣人似乎沒有要傷害她意思,将徐錦雲手指一根一根強行從蕭靖遠的腰間掰開,而後拉着她往後退。徐錦雲幾乎瘋狂了不提掙紮不停踢手踢腳。眼看着他們把已經紮成刺猬的蕭靖遠帶到懸崖邊上,徐錦遠眼睛瞳孔猛地放大,“不要~”
聲音之大響徹藍天白雲,驚走飛鳥,吓落花瓣。
那一天陽光很明媚,天空水藍藍的,白雲白乎乎,軟綿綿的,蕭靖遠的身體被抛下去時候面部迎着陽光的,徐錦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掙脫了那兩個牽制她的黑衣人,直奔懸崖,見蕭靖遠直線下落,要抛下她一人獨自離去,徐錦雲這時候什麼不用想,腦子這時候也沒有,她猛地随之跳下。
快點,再快點兒,再快點兒,她要抱到小黑,她的小黑。
近點,再近一點,怎麼就不能再進一點,我就隻有一個小黑,我想抱着他,抱着他,怎麼總是不讓。
手指終于接觸到了,她勾着他的手臂,她摟住他的身子,她抱着他了,抱住了,還摸他後背插着參差不齊異物,心裡一陣酸痛,好像要攪碎似的。
小黑,你睜開眼睛,看看啊,我在抱着你,我愛你,我愛你。
徐錦雲将腦袋埋在小黑滿是鮮血的身上,鼻尖盡是血腥味,她不管,她的鼻子裡隻有小黑的胸前的男人汗味道,那隻屬于小黑。
她閉上眼睛,緊緊摟着他,心髒無比劇痛,好像要生生撕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