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隐天生長着一張笑臉,加之長得英俊,做什麼神情都是喜相,“給徐大姑娘報平安,徐大姑娘本事真大,偷溜進宮裡頭見皇帝這膽識下官佩服。”
“别說這些客套話,說實在的。”徐錦雲念着家裡頭。
司徒隐從大紅寬袖裡掏出一份信,道:“這是你朋友單公子的來信。”說着遞給徐錦雲,徐錦雲接過并沒有馬上拆開看。
“你近來和繡雨走得很近。”
司徒隐似笑非笑道:“這事下官的私事。”
徐錦雲道:“她是我妹妹。司徒大人要是沒什麼事情不要來找我妹妹。”司徒隐這個人給人整體感覺很好,很好相處那種,是那種誰都跳不出毛病的那種,然這種人要是發起恨,認起真來往往比誰都絕情,以徐錦雲多年的閱人經驗她不是和贊同繡雨和他交往,繡雨太單純了。
聞言司徒隐站直身子似笑非笑認真對徐錦雲道:“這事我與繡雨姑娘的事情,我對繡雨姑娘的心無需向任何人解釋。告辭。”說完大步流星的走了。
徐錦雲有點後悔,他還沒問完呢,靖遠的事情怎麼樣,她在宮裡頭和外界消息隔絕,本來可以問下司徒隐,畢竟他是朝廷上的官員嘛,現在人跑了。徐錦雲沒有歎氣拆開信簡要看看,單于夜寫的基本是大白話信,隻要識字的人一眼能看懂,信裡頭說了徐家桐油坊事情,發展還算順利,寒秋現在談生意是愈來愈有她的風采,伶牙俐齒的,軟硬兼施。是個合格得不能再合格的生意人。她徐家後繼有人。
這話說得有點放屁,她徐錦雲還活着呢。她接着往下看。
家裡頭和桐油坊基本沒有什麼大事情,除了寒秋中暑小病了一場以外,其餘基本正常運作。末了勸徐錦雲要是真的救不了人也算是盡力不要太過勉強之類的話。
徐錦雲收拾好信塞進信封裡,正愁沒處打聽蕭靖遠的事情,恰這時一個弓着腰手持浮塵的小太監來了,“錦雲姑娘,皇上命你去龍恩殿。跟咱家走吧。”
徐錦雲将信封撕碎後丢下跟着那個太監出去,小太監走得慢,至少在徐錦雲眼裡看着他走得像隻蝸牛,徐錦雲心裡恨不能立刻飛到龍恩殿,可惜她不識路,還得這位小公公帶路。
一路上徐錦雲心裡七上八下,生怕待會兒聽到不好的消息,他們走得很順利,很快就到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小公公比了個請的姿勢,徐錦雲跨過門檻進去了。
徐錦雲一進去,見到裡面站着四個人,分别是心心念念的蕭靖遠,還有一臉威嚴的皇帝,争執得面紅耳赤的三皇子蕭靖恒和那個四皇子蕭靖誠。
徐錦雲一進去所有人目光全都聚焦在她身上,她隻喝蕭靖遠互相對視上目光,其中的情意隻有他們兩人明白。
皇帝見徐錦雲來了,坐在黃橙橙的龍裡上道:“你們不是要證人嘛,徐錦雲她就是證人。靖恒,靖誠,不要以為父皇和遠兒是瞎子,你們做得那些事情父皇平日裡不計較,這次你們過分,是要翻天要踹窩,錦雲你把你知道原原本本說出來。”
被點到名字的徐錦雲上前一步,看看蕭靖遠看看曾有一面之緣的三皇子蕭靖恒,還有陌生的四皇子蕭靖誠。不懼不怯站到衆人中間。
陌生男子見到突然出現的姑娘說自己是證人覺得荒唐,“父皇,豈可聽信旁人胡言,兒臣跟三哥可是您的兒臣啊。”
皇帝沒看他這個兒子對徐錦雲道:“不要怕,說。”
徐錦雲不懼不怯原原本本的将張太醫信中說得真相大聲說出來,四皇子以張太醫家人性命要挾張太醫給二皇子蕭靖遼暗中下毒,事後誣陷是六皇子蕭靖遠做的,等到皇上殺了六皇子,他再出來給他這個六弟洗白冤屈,造些證據說是三皇子幹得,到時候皇上自然是憤怒不已,一定會處死三皇子。
聽到這兒,四皇子蕭靖誠臉色都白了,他指着徐錦雲鼻子道:“你個妖人,不要胡言亂語,父皇,你要明鑒,不要聽信這個妖女的話。父皇,兒臣對您絕對是一片赤膽忠心。您要兒臣去死兒臣立馬去死。”
皇帝冷聲道:“那你現在就去死吧,錦雲,繼續。”
徐錦雲繼續說下去,這回兒是三皇子蕭靖恒,他欲要除掉擋在自己儲君之位的四皇子蕭靖誠,故意命人刺殺六皇子蕭靖遠以此來嫁禍四皇子,而且他決定在事後夥同守城将軍安德軒起兵逼宮禅位。
這會輪到三皇子蕭靖恒臉色青白交接。一句辯解的話也沒有。
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看看低下這三個兒子,冷笑道:“怎麼朕還沒駕崩,你們一個兩個巴不得朕死好給你們騰位置。”
四皇子蕭靖誠立馬跪下磕頭哭泣道:“兒臣知道錯了,父皇,請求您老人家的饒恕。”
蕭靖遠走到徐錦雲身邊,兩人用眼神交流,他們都想這會皇帝心裡是拔涼拔涼的,這兩位皇子怕是要步太子後塵。
皇帝平靜掃視着低下四個人,個個都是好模樣,好才華,合起來就不怎麼樣,他見蕭靖恒悶聲不吭站在哪兒悶氣淡淡問道:“人證物證都有了,靖恒,你是自己随先太子還是等父皇送你一程。”人證是徐錦雲,物證是蕭靖遠這些天收集的。
“哈哈哈~”蕭靖恒這時候仰天狂笑起來。笑得毫無預兆,好像要發瘋似的。
蕭靖遠和徐錦雲看着這樣的蕭靖恒覺得他有些凄涼。但不可憐他。
徐錦雲心想,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蕭靖遠心想,他上次差點兒害死錦雲,這都是輕的。活該。殺他可以害錦雲不行。
皇帝見三皇子蕭靖恒笑得差不多道:“你笑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