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的自以為能掌控的一切皆是那人安排好的,他心頭怒氣猛地一掃桌案上的東西,東西落在地上雜碎發出碎裂聲響。
錦雲,你不會那麼輕易死了,對嗎。
當日,蕭靖遠将兵權叫還給在沿海地區堅守的趙翼趙将軍,自己則披星戴月騎着如風疾速趕往上京。
錦雲,你不要死的,你一定不會死的。
好不容易睡覺的徐錦雲睡夢中皺眉似乎是夢到不好的事情,猛地她一睜眼見外頭天色已經亮了,外面的宮人各自幹活,很安靜不吵鬧,徐錦雲透過紗窗心知已經過了十天了,她已經死了十天,在外面人看來是死了。
她坐起身來,看着外頭花兒看得紅開綠嫩的,每種花兒各種有各自的姿色,争奇鬥豔的綻放起來,園子裡好不熱鬧,外頭養着兩隻精神不錯的藍孔雀,不知道是雌性還是雄性,他們的尾巴上有好多眼睛,看着美麗極了,正溜在外頭美滋滋灑太陽呢。
她回想起皇帝那天的話,問她是想活還是想死,她自然是想活了她道,皇帝問她用什麼換她性命。徐錦雲為了活命腦子轉得極快,古代有犯罪有用銀錢贖命,徐錦雲想了想,道,“民女願意獻上徐家桐油所有産業,隻求留民女一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她腦子好使着呢,千金散盡還複來嘛。誰知道系統給的後遺症是什麼呀,保險起見,舍得桐油坊保得性命要緊。
她這話一說出口,皇帝好笑笑出來,她擡眼望過去見皇帝笑得很不屑,“錦雲,你那三家小小桐油坊朕是要多少有多少,你覺得朕缺少這點東西?”
确實,整大承朝都是他的,他要什麼沒有,況且也不是她一人在做桐油生意,而且桐油生意沒什麼好稀奇,徐錦雲沒時間羞惱,開動腦子想起來,對了,還有沿海交易市場,交易市場的掌管權原本在她手裡,現在她上交上去保命。
皇帝聽了她這個提議,頗覺有點兒可行性,朗聲道,“以後你徐家的桐油生意和沿海交易市場交給朕處理。”
聽到皇帝還想把她徐家桐油生意搶了去,那到時候寒秋他們靠什麼吃喝啊,她跪着上前幾步,“皇上,這個沒問題,隻是徐家桐油生意現在都是民女弟弟掌控着,一時半會兒要交接恐桐油坊的工人不樂意,民女願意讓弟弟寒秋協助您派去大臣的掌控。”
皇帝見徐錦雲一副為您着想的樣子,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怕失去徐家桐油她年小的弟弟無處安身。“行吧。朕允了,可以留你性命,錦雲得死。”
徐錦雲聽到這話很糊塗眼睛睜大老大直直盯着皇帝,什麼意思,這話矛盾得很。
皇帝接着道,“錦雲已經賜死,你現在嘛,就叫惋兮。你現在是個死人,不要在外面亂走跑動,西宮别院有一處木樨館,你在哪兒安住,别給朕耍心眼。治你一個小小女子朕有一百個法子。”
徐錦雲蠕動下嘴唇,她要住到什麼時候能出去,他這不是變相囚禁她人身自由嘛,但好不容易能活下來,她不敢随便問,“是,民女不敢有心眼,會老老實實待着”呆在猴年馬月啊。她低垂着頭盡量表現很恭順聽話樣子。
上頭威嚴讨人厭聲音又響起來,“你現居後宮,恐有非議,以後你…你就是朕的昭儀。”
“啊”徐錦雲驚得張大嘴巴怔怔望着皇帝,那豈不成皇帝的嫔妃,然而她快速明白,皇帝是在隔閡她和靖遠,她一有封位,怎麼說都是靖遠的庶母,到時候她要是再敢跟靖遠牽扯不清,不用皇帝出手,旁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好一招狠棋。
皇帝見徐錦雲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到恢複尋常神情,“怎麼,你不服氣?”
徐錦雲趕緊跪好,很恭順道,“民女不敢。”
皇帝一挑眉,鼻音嗯了一聲。其中不滿意味悠長。
徐錦雲是個聰明人,意思到哪兒錯了,“臣妾不敢。”這個稱呼一出口,徐錦雲内心翻江倒胃隔夜飯要膈應吐了。生生忍住了,為了保命,為了保命,得忍,一定有法子,等到靖遠來一起想辦法。
皇帝看着一臉恭順聽話的徐錦雲,好像真得很乖巧,其實徐錦雲她臉上再怎麼不動聲色她心裡那點兒彎彎繞繞他看得一清二楚。想在他眼皮低下算招數,沒門。
“再者你要替朕辦兩件事情。辦好了你自然有活路,辦砸了别怪朕沒提醒你。”後面一句威脅性十足,徐錦雲壓力十分大,立馬埋下磕頭,“民女,不,臣妾一定盡心竭力替皇上辦好。”說完後徐錦雲惡心得不行。
徐錦雲看着外頭的活物心裡頭是一點兒歡喜都沒有,她憂心得不得了,寒秋他們一定是聽說自己被賜死此時不怎麼如何着急,蕭靖遠這個混蛋都是他惹出的事情,沒法同情,徐錦雲頗想捶他一頓出氣,她在他父皇這兒所受的窩囊氣全拜他所賜。
氣歸氣,徐錦雲總歸是理智占了上風,她思量着這一時半會兒是離不開了,要替皇帝辦兩件事,辦好了是殺人滅口還是其他什麼難以知道,徐錦雲覺得皇帝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現在先拘着她是因為靖遠沒有回來呢,那他回來了皇帝是不是要咔嚓了她,雖然有人說皇帝無戲言,可是從皇帝拿假奏折試探她起,他就不指望這個皇帝能多講什麼信用,也許事後真能咔嚓了她。
她惱蕭靖遠,世間多得是有情人,怎麼他們之間隔着皇帝那座大山,要是蕭靖遠不是皇子該多好呀,可是他已經是了,而且還是皇帝給予厚望那個。這個,想到這兒徐錦雲煩惱的扒拉頭發,簡直要把頭發扒拉掉了。
“娘娘,您醒了嗎?”聽到這個稱呼徐錦雲又是想吐,她掐着嗓子困乏道,“我想在多睡會兒,李嬷嬷您待會兒在進來,我睡了别打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