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讓徐錦雲起身,徐錦雲低頭看地上磚塊消磨精神,頭上響起那個令徐錦雲很心煩卻又不得不聽的聲音,“今天南下大軍受賞受封,各路将領一一謝恩領賞,唯有遠兒他隻領了甯王這個封号,賜婚他倒是拒絕的幹脆,錦雲,這就是你個朕辦的事情?嗯?”
徐錦雲依舊沒有擡頭看他,“辦理不好,皇上願意怎麼處罰臣妾定不會有怨言。”心裡老怨,這個老皇帝死壞,明知道她和靖遠是那種關系還要她親自去說媒,她又不當媒婆,靖遠果斷拒絕她說不上心裡好受難受,總之心有千千結。
皇帝見徐錦雲一副淡定從容毫不慌亂恐慌的樣子,倒是訝異,一個女子面對他的威嚴能做到如此,便是男子亦是鮮少能有這樣的。他平靜道,“朕看這兒天要變,一會兒該下雨,你就在這兒跪上,跪到遠兒想通了為止,雙喜,你去通知甯王一聲說惋昭儀犯錯正受罰。”
聞言,徐錦雲心裡咯噔一下,她猜到皇帝不會輕易繞過自己,可是這跪,要跪到哪個時候啊,這地面上磚硬梆梆,靖遠一直不同意娶樂國公主,她就這麼跪着。這父子兩個都是害人精,籠罩她的黑影離開,皇帝要走了,徐錦雲趕緊跪下道,“恭送皇上。”
皇帝聽了一頓,但沒有回身,這個錦雲也沒有為自己求情,他說不上什麼滋味,他也不想為難這個女子,但誰叫遠兒不聽話呢。說着他往賢貴妃哪兒去了。
皇帝走後,其餘宮人紛紛起身感受,唯有一個宮人留着看守她,徐錦雲要是跪得不端正活着要歪倒下去休息下,他就呵斥一聲。
今日本就多雲蔽日,片雲緻雨,雷聲隆隆乍響,那雨水嘩啦啦撒歡似可勁兒下,豆大似打下來,搭在徐錦雲身上,其他宮人紛紛跑到屋子裡避雨,連那個看守他的宮人也躲在屋檐下,徐錦雲被噼裡啪啦的豆大雨水打得頭發衣裳都濕透,頭發濕乎乎淩亂黏在肌膚上,看上去着有種虐人的美感,尤其那被雨水恣意捶打還是個絕色美人,更有種激人心魄美麗。
徐錦雲不知道跪了多久,大小腿快麻痹,膝蓋處更是鑽心的疼痛。想要略微擡一下,屋檐下那個宮人見她有動作立刻喝斥道,“皇上可是讓娘娘您好生跪着,可别亂動,拂了皇上意思。”
徐錦雲膝蓋疼痛,腰背酸疼,口幹舌燥,仰頭張口喝着天下砸落下的雨滴,她不知道自己會跪到什麼時候,她隻感覺自己有點兒頭暈目眩,她跪了多久,幾個時辰?不知道,總是那個屋檐下的宮人已經找張椅子做好守着自己。
冰涼的雨水浸透她的衣裳,徐錦雲冷得渾身打了個冷戰,身子抖動下。
“别亂動。”又是喝斥。
可惜徐錦雲現在有點兒迷糊,胸口好像被人壓了塊大石頭一樣難以呼吸,呼吸變得粗重又艱難,好像下一刻她的呼吸要斷開似的。她耳朵聽不大清楚,眼前的一切景物都模糊,她眼前的景物好像傾斜,她是碰到了什麼硬梆梆東西嘛,整個胳膊震得老疼都,徐錦雲唯一殘留意識是聽到那個宮人想自己跑過來,她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接着失去意識,眼前是一片黑暗。
皇帝接到木樨館裡徐錦雲暈倒消息正要同賢貴妃同赴巫山雨雲,但一聽是木樨館傳來,他還是穿好衣裳立馬趕去。
賢貴妃趕緊幫皇帝系好外衣,“皇上,别着涼,外頭雨雖停寒氣重。且這夜裡風大得很。”她知道宮裡頭忽然多了一個惋昭儀,位居在貴妃之上,地位僅次于皇後,可宮裡頭人誰也不嫉妒,因為木樨館那位真要是皇帝的昭儀,怎麼招應該安排個符合身份的宮殿,而不是偏僻的小館,不知道皇上是要整治什麼人,總之不要跟她們有沖突皇帝愛整治誰整治誰。
皇帝本來是在賢貴妃調情下心情尚可要歡好,可是木樨館的傳來的事情讓他心急火燎的起身穿衣乘坐着銮駕趕去。
他到時候已經有太醫給徐錦雲診過脈,皇帝抓住那診脈的太醫急切問道,“她怎麼會暈倒。”不過是淋了一場雨而已,至于這麼身嬌體弱嗎,她平時不是強悍緊嗎。
太醫恭敬回道,“回禀皇上,惋娘娘她身子體弱,加之她本身應該是患過肺炎,所以她現在是由于淋雨傷寒引起的肺炎,臣這就開藥。”
皇帝看了眼内屋躺在床上的徐錦雲,神情肅然,有些緊張,“肺炎不會死人吧。”
太醫道,“不會,隻是惋娘娘體弱需要小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