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劉子衿苦笑道,“我從小便不知道什麼叫做信任,何來背叛。”
我拔出腰上的匕首抵在他的頸上:“劉子衿,這次是你自投羅網了。張以樂何在?”
張以樂飛身越過窗戶,用身軀将窗戶和門死死的擋住,笑道:“歐?這不是咱們五公子嗎?”
劉子衿嘲諷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你們明知即使抓住了我,我也一樣會順利逃掉,你們又能奈我何呢?”
我靠近他,緩緩的說道:“你覺得天家會讓你輕易逃掉嗎?”
劉子衿眼底閃過一絲驚慌:“阿婉,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冷哼一聲:“我雖見不到天家,也不能見天家,但有人見得到。”
劉子衿又突然笑了起來:“你說的是霍去病吧?怎麼,你還與這奴仆之子勾結在一起?六妹妹,你可真是不挑啊!哈哈哈!”
我一耳光扇了過去:“吵死人了,劉子衿,麻煩你把你的嘴閉上。還有,阿病也是你這種背叛大漢的叛徒可以評判的?他心懷家國大義,舍生取義的時候,你在花天酒地左擁右抱;他在出生入死的時候,你在變賣軍事機密。你所能感受到的平和安全,是我們的大漢軍人在扛着巨大壓力用生命換來的。”
我将匕首放下:“劉子衿啊,平日裡阿父讓你讀書,你卻隻知道深陷溫柔鄉之中。你可知曉一句話,燕雀安知鴻鹄之志?”
劉子衿側身靠在床邊:“我不知道,但我們生來就是比他霍去病更高貴!”
“高貴?”我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有什麼可高貴的?你所享受的不過是作為諸侯王之子所帶來的紅利,若你生在普通人家,連阿病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再說了,英雄不問出處,就算阿病隻是奴仆出生,他一樣擁有高于你的志向,也從不妄自菲薄,而是拼盡全力去保全百姓,維護這盛世大漢。”
我轉頭打量着他:“而你呢?你在封地無惡不作,甚至變賣女子,欺淩老弱,民衆困苦卻還要上交沉重的賦稅來供養你,你可明白一個道理?食民之供奉,為民做實事,否則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即使将今日你不被我們抓住,來日你也會被世人唾罵得體無完膚。”
劉子衿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阿婉,你何時懂這麼多道理了?我記得,你并不喜愛讀書的。”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是覺得,人這一生就隻能是一成不變的嗎?”
我示意張以樂去抓住劉子衿,張以樂三步并作兩步就将劉子衿抓住了,随後一腳踹開門,将劉子衿扔給守在門外的玄甲兵。
我居高臨下的看着被玄甲兵死死扣住的劉子衿:“劉子衿,我勸你好自為之,不要有其他的妄想了。”
張以樂也跟在玄甲兵之後,押送着劉子衿進入正殿,随後劉子衿五花大綁的被捆在椅子上,嗚嗚的想說些什麼。
我走下樓梯,伸了個懶腰走到張以樂身邊小聲說道:“既然劉子衿已來,大緻最晚今日午夜,他的同夥也會來接應他。”
張以樂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後鄭重的點了點頭,我随後故意大聲的說道:“阿月阿樂,走我們出去玩,在家中太無趣了。”
阿月和阿樂早已站在正殿門外等着我來,見我走出去趕緊也緊跟着,阿月小聲在我耳邊問道:“翁主殿下,這出去您不就會被天家的人知曉了?”
我眼睛一轉,嘴角微微翹起:“不讓他們發現不就好了?”
張以樂回頭看了一眼劉子衿,随後也大聲說道:“婉儀,我與你們同去。”
随後轉頭看了看玄甲兵帶頭的趙林,趙林心領神會,整隊出了正殿門外埋伏在竹林附近。張以樂翻身上馬,而我帶着阿月和阿樂坐上了我那叮叮當當直作響的獨猿馬車,最後撩起簾子看了一眼被捆在椅子之上氣氛的劉子衿,随後阿月示意馬夫啟程。
馬車上的鈴铛随着車身來回搖晃,我靠在床邊,阿月遞來了一小杯茶,我慢悠悠品了起來:“以樂,你說劉子衿的同夥多久回來?”
張以樂頓了頓:“我也不知道,不過,若是他的同夥來了或是有些什麼動靜,趙林會派人通知我們的。婉儀,你就好好在城中玩會兒吧,這事交給我便好。”
“好!有以樂這句話我便放心不少啦!”我将茶杯放在桌上,轉頭看向阿月和阿樂。
阿月歪着頭笑着看着我:“翁主殿下可有什麼吩咐?”
我低頭想了想:“待會阿樂到了城中後替我買一個竹編的中空帽子,阿月你再幫我買半匹白紗,最好那白白紗不透五指。”
“翁主是要拿來做些什麼物件嗎?”阿樂歪頭看着我。
我神神秘秘的看着她們:“我要做個幕蓠。”
她們疑惑道:“什麼是幕蓠呢翁主殿下?”
我嘴角微微翹起:“若是你們好奇,待會我做好了便給你們看,還有記得,要買些針線,這安車上好像沒有針線盒子來着。”
我從身上取下一袋金餅遞給阿月,阿月接過後掀開了獨猿馬車的絲簾,卻見安車正巧停穩了,便帶着阿樂快步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