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你如何看待此事?”霍南仲走到我身旁低聲問道。
我緩緩站起身,有些眼冒金星,捂着眼睛深吸一口氣:“我覺得此事另有隐情,據廷尉罪狀來看這三位姑娘的阿父不過一位平頭百姓,又如何能得罪高高在上的鹹陽令呢?”
霍南仲若有所思的點頭:“你說得也不錯,隻怕這後面不僅僅是一位百姓和鹹陽令的矛盾,就像那巨鹿之事,許是朝堂之争。”
廷尉史将記錄案情的竹簡呈于我和霍南仲過目:“冠軍侯爺,翁主殿下,若無其他事務,微臣就回廷尉府中了。”
我輕搖手,見廷尉史離去之後才小聲說道:“阿仲,這兩件事或有關聯,兩天便就有兩位官員相繼喪命,若說無操盤之人,我是不會信的。”
“我也正是如此思量的。”霍南仲與我一同走入人潮湧動的街巷中,靜靜的看着往來之人的神色變化與悲歡離合,“巨鹿可有傳來消息?”
“不曾,不過想着應是快了。”我被人擠得幾乎都要窒息了,霍南仲急忙一把拉住我,用身軀擋住烏泱泱的人群。
我覺得奇怪,又問道:“今日這鹹陽城中如何這般熱鬧?”
霍南仲有些為難的瞧了瞧前方,貼近我耳畔說道:“說是此處新開了一家清館,這些人許是去湊熱鬧的。”
“清館?”我挑眉踮起腳朝前望去,“什麼是清館呀阿仲。”
霍南仲憋紅了臉,用炙熱的眼神看着我,猶豫的壓低聲音:“就是那個。”
“哪個?”我更加疑惑了,睜大雙眼好奇的看着他。
霍南仲深吸一口氣:“就是青樓,不過隻是賣藝不賣身的。”
“害,我以為是啥呢。”我好奇的看向那歌舞升平的清館,擡腿就準備順着人群進去湊個熱鬧。
“阿婉,你去哪呀?”霍南仲伸手緊緊的牽着我的手。
我低下頭瞧了瞧,又帶着有些戲谑的神色看着他:“怎麼?你不敢?”
霍南仲的胸口猛烈的起伏着:“這不是敢不敢的事,自是不該去的。”
“侯爺這是害羞啦?”我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你若是不願意去,那我可去了?”
霍南仲急切道:“你去作甚?那清館這麼多不懷好意的男子,若是傳了出去于你的清白可有損。”
“清白不清白的又如何?我去與不去,與他人何幹?若是想說便就說去吧,我總不能堵了他們的嘴。”我歪着頭眨眼淺笑。
“那我…”霍南仲欲言又止,“那我與你一同去吧,哎,可真是拿你沒辦法。”
我牽着霍南仲快步跟着人群走入了那輝煌的清館,真絲纏繞在梁間形成了極為雅緻的裝潢,連四周牆面上都是繪有各式各樣的水墨青綠山水畫,真是讓人仿若身臨其境,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各個席位早已是人滿為患,我們便站在一旁瞧了起來。
霍南仲的模樣倒很好笑,一直低着頭臉頰绯紅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仿佛勢必要将那紅木地面盯出個洞似的。
“阿仲你若是不好意思瞧便就先回去吧。”我饒有興緻的瞧着那台上女子的舞姿,指尖在手臂上輕敲着節拍。
霍南仲側目:“阿婉你可别想一個人留在此處躲清閑,我便是不看我也得給你盯好了。”
我湊到他面前去捏了捏他通紅的臉龐:“咱侯爺害羞的時候竟也這般可愛呀?你瞧瞧嘛,此處的女子可漂亮着呢!”
“哪有你這般的?”霍南仲嘟囔道,“哪有女娘會鼓動自己心上人去瞧其他女子的做法?阿婉不覺得羞我都覺得羞。”
“哈哈哈,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咱們還是先回去處理事務吧。”我挽着他的手朝清館外走去。
卻不曾想竟被老鸨攔住了去路:“可是我這處的姑娘表演得不盡興,讓二位不歡喜了?”
我淺笑着眼睛一轉:“您說笑了,這處的女子美若天仙,琴藝舞藝樣樣絕佳,不過是我這夫君害羞罷了。”
“哪有女子帶自己夫婿到清館來的道理呀!”老鸨一臉不解的看着我和霍南仲。
霍南仲清了清嗓子,瞧了瞧我,又配合道:“我家夫人不過是覺得新穎有趣,我擔心她安危便才陪着來的。”
老鸨怪異的看着我們,嘴裡念叨些什麼我也沒仔細聽,不過倒是自顧自笑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