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飄飄走了,尋歡樓這是讓看客選新的花魁。”謝世卿耐心解釋,“這也算尋歡樓傳統。”
“當衆票選,還挺公平民主,謝公子怎麼不前去選選?”宋亦慈打趣他。
謝世卿轉過頭看她,想着摸常在别在腰間那把‘風流’扇子卻沒找到,隻好汕汕放下手。
元飄飄此番隻為陪襯,乘着小船便回尋歡樓收拾行李,此間事了現在已經是清白身,步履不由得歡快。
劉武向宋亦慈告了假,追元飄飄去了,隻是小船被呂婷劃出去送蓮花給新花魁了,等了好一會才乘船走,宋亦慈擺擺手,“快去快去,将飄飄接回來,我們在這等你着你回家。”
劉武像個剛動情的毛頭小子,宋亦慈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上岸後奔跑的背影。
“阿慈,你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樣。”
宋亦慈敏感的皺眉,“怎麼說?”
謝世卿在她身旁坐下,“當日你父親找我前來助脫困,我料想你應該是個不谙世事,純真依靠他人的小白兔,但我見到你,你總是在幫助他人,你才是他人的依仗。”
宋亦慈見他并無惡意,放下心來,料想自己穿越而來,這些舉動實在太過張揚,打臉叔父也就算了,還直面姨娘屍體救産婦這哪像未出閣的女兒家會做的事。
原本的宋亦慈養在深閨,就算跟着他父親習得一手醫術,怎麼會像她這般從容淡定。
“就算面對流言,好像從來沒見你怕過一般。”
“别誇了别誇了,我隻是學醫不是成聖了,你再誇我,是不是還得給我建廟塑像了。”宋亦慈還誇張的搓搓手臂。“懂不懂什麼叫家中突發變故一夕之間成長,若是我真的還是以前那樣柔弱可欺,早就被逼死在祠堂,哪裡還有什麼報仇機會。”
她這話也不算假話,真正宋亦慈确實被逼死在祠堂,隻剩下她這麼個冒牌貨來幫她報仇雪恨。
隻見謝世卿直視她的眼睛,表情誠懇,“我很欽佩你。”
宋亦慈實在受不了謝世卿今日反常,連忙轉移話題,“你說你母親曾經受過元飄飄母親恩惠?”
謝世卿想了想點點頭,“當年我父親在朝中受人構陷下放,我母親姨娘等親眷回了開陽老家,虎落平陽,多虧元飄飄一家幫助才能安定下來。”
“可是劉武和元飄飄一起長大,照理來說你不應該隻記得元飄飄而對劉武全無印象。”宋亦慈不解。
謝世卿皺起當初他見到劉武,以為他喜歡宋亦慈分散了注意力,事後總覺得不對勁。
“我的記憶難道有問題?”
“記憶不全?時間太過久遠不好追溯,最好能回開陽調查清楚。”
謝世卿皺着眉思考。
台上花魁比賽已經分出勝負,清風奪冠乘着小船裡面裝滿了蓮花在竹溪河上漂蕩一圈,衆人歡呼慶祝新花魁選出。
宋亦慈眼皮直跳,她手貼在右邊眼皮上,濃濃不安籠罩在她心間。
隻聽見尋歡樓傳來:
“啊! 死人了! 快來人啊。”
“死人了! 有人殺人啊! ”
尋歡樓亂作一團,衆人尖叫奔跑,齊齊往下面湧出。
劉武和元飄飄還在裡面,宋亦慈急忙招呼畫舫靠岸。
到岸邊船還未停穩當,她便着急跳下去,往尋歡樓跑。
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二樓,通往三樓樓梯時,她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越往前步履越艱,身體好像在本能的抗拒上去。
謝世卿擔心便跟着她一路跑上來,見她神色不對,快步走在她身前。
隻見元飄飄的房門口已經圍滿了人,謝世卿走在前面看到景象愣住在場,下意識擡起手擋住宋亦慈的視線。
太慘了。
宋亦慈木着臉扒拉開他的手,隻見劉武和元飄飄抱在一起。
元飄飄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口,形狀恐怖吓人,凄慘無比,血幾乎将她的青衣染紅。
她急忙拉住元飄飄的手還是溫熱的,隻要還活着,她能醫治,她還沒來得及松氣。
探及脈搏。
她不可置信的再摸幾次。
手腕處脈搏停了,怎麼可能沒了。
又摸了摸她頸處。
明明身體都還是溫熱的,脈搏真的停了。
怎麼會停了。
你怎麼不再撐一會,我就來救你了。
宋亦慈淚一下子湧了上來,撲通跪在地上,擡眼看着劉武手中正拿着把鋒利剁骨刀,上面還殘留着血迹。
元飄飄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