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炒螺太辣腸胃,餘晚桃将割回來的韭菜洗了切段,炒一海碗的韭菜雞蛋出來,又拌了幾碗黃瓜絲酸甜涼面。
院裡曬着臘魚,下午太陽也大,她們就将桌椅搬到了屋裡。
門窗打開通風,田野間拂過陣陣涼意經窗而入,迎着風,嗦着酸辣鮮香的田螺肉,再吃一口涼面,舒爽不已。
林小秋是真佩服餘晚桃的手藝:“這田螺肉讓你整得小滋味真足,我田螺殼都嗦得幹幹淨淨,外頭再沾點辣椒沫子紫蘇葉,吸一口湯汁比豬肉還香。”
“是不錯。”,丁嬸給柔妹挑了好幾個大螺肉放在涼面上,怕她吃着太辣,手邊還泡着一杯桂花茶。
“要是配點小米釀就好了。”,林小秋感歎。
餘晚桃笑她:“你還想喝醉賴我家不成?”
林小秋瞪眼:“不行嗎?反正你家二郎在書院裡,分我一半床咋了?”
聽到這話,小細柳忍不住笑了:“你要真住我們這,怕是你家男人得打着燈籠過來扛你回去咯。”
“他啊現在整天琢磨蔬菜大棚的事,可懶得搭理我。”
餘晚桃挑眉:“怎麼?”
林小秋吃了一筷子韭菜炒雞蛋,道:“我們之前琢磨過一陣子,也問了些老菜農,覺得大棚這法子可行,已經開始籌備木材了,每天忙得很。”
餘晚桃道:“那很好啊,眼下入秋了,先将要種的菜籽撒上,等過兩月天氣冷了,直接給棚架上頂,白天有太陽時就把油布掀開讓地裡吸收陽光,晚間拉起油布保溫。”
“會不會被悶死啊?”,丁嬸種了半輩子菜,實在沒想過還能這麼種的。
餘晚桃把桌上堆滿的空螺殼推到一起,起身将潲水桶提進來,桌上垃圾掃進去後,又将潲水桶擱到檐角去。
她洗了手才重新坐回去,撥了些韭菜雞蛋摻進涼面裡,“不會,又不是那種小木棚,隻要空間夠大,就悶不死。”
“是這個理。”
“這一頓辣炒田螺可給我吃爽了。”
滿滿一大盆田螺被掃蕩一空,底下一點辣汁都被小細柳倒進涼面裡伴着吃了,辣得她夠嗆。
柔妹更是辣得鼻尖紅紅的,挺着小肚子,咧着舌頭抱着碗,喝茶解辣。
餘晚桃有些擔憂:“柔妹這吃多了吧,會不會撐着腸胃了?要不要吃些山楂糕消化一下。”
丁嬸不以為意:“沒事,這丫頭身體壯實得很,平時每頓吃飯比這涼面多多了,有次偷偷喝她爹自己釀的酒被辣哭了,過了那勁還追着要喝呢。”
餘晚桃輕笑:“柔妹這麼厲害啊。”
柔妹有些臉紅,埋怨了她娘一眼,替自己狡辯:“才沒有偷偷喝呢,那是爹給我喝的。”
“你爹可不背這口鍋。”,丁嬸忍不住笑。
“哼!”
丁嬸懶得理她,起身幫忙收拾殘餘,瞧着院裡曬着許多幹貨,她走過去看了看,很是欣慰地點點頭。
都知道開始備過冬的幹貨了,日子應該是過得有規劃的,餘旺夫婦若是能看到,也能安息了。
吃過一頓刺激腸胃的辣菜,晚上餘晚桃做了黃鳝炖豆腐和鲫魚湯焖白菜,雖然清淡,但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晚上給蠶除完砂,餘晚桃發現自家的蠶也有一些開始拉稀了,她檢查了拉稀那片區域的蠶,發現狀态不對後喊來了小細柳,兩人一起将不對勁的蠶隔離出去。
餘晚桃去舀了石灰粉過來在上面适量撒一圈,她雙手撐在蠶座邊沿,擰眉深思。
環境、溫度、都沒問題,桑葉也盡量切碎,喂的嫩葉子,還會是什麼原因導緻的呢?
拉稀,膿病,分中腸型、血液型、外傷型,其中大部分都具有傳染性,一旦有發病迹象就會迅速将附近的蠶感染。
眼下她這批拉稀的蠶,發病原因也不明确,隔離喂養是最保守,也是最好的措施。
心裡記挂着事情,餘晚桃晚上也睡不好,第二天早早起來去蠶舍查看隔離出來的病蠶,發現撒了石灰粉之後情況确實好一些了,提了一晚上的心髒可算穩穩落回胸腔裡。
曬了兩日,臘魚還得繼續拿出來曬,但小河蝦、螺肉,和茄條是已經完全曬幹了,餘晚桃把這些幹貨分裝進布袋裡,紮好口後單獨收進木櫃。
看着太陽還不烈,就趕着去把菜地澆了,摘了兩個茄子回來清炒,就着白粥解決了朝食。
餘晚桃背起竹筐,鎖了院門,往桑園裡去。
經過莊稼地裡時,見李氏帶着蘇儀兒在挖芋頭,但兩人似乎起了什麼争執,其他地裡好些人圍了過去看熱鬧。
餘晚桃走近後就聽到了蘇儀兒的哭聲,以及李氏尖銳刻薄的的聲音。
“你還能幹點甚麼?挖個芋頭都能把自己弄傷了,像你這樣笨手笨腳的以後還怎麼伺候文祖,你在家裡沒人教過你幹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