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臉一紅,恨不得把胃給薅出來塞到地縫裡。
衛慎嘴角噙着笑意,他也撫着肚子,歎道:“一天沒吃飯了,我肚子也餓得緊,不如晚上喝些米粥?”
“那我去……”
許知意點點頭,放下水杯,卻見衛慎已然坐到篝火旁,修長的手指有條不紊的淘洗着米粒。
她坐在床上,隻覺得現在的感覺很奇妙。
或是說,很……怪異。
令人聞風喪膽的校事府指揮使,原書中極盡惡言的大反派,先前如此冷漠之人,如今竟然會為她洗手作羹湯。
果然,緣分妙不可言。
隻是,淡淡的糊味從篝火處傳來,許知意皺眉,卻見火勢越來越大,幾乎要燒出火盆,而衛慎手忙腳亂的想要卸下砂鍋,絲毫沒有意識到火焰即将蔓延出來。
許知意眼疾手快,奔下床來,抄起水盆澆過去。
“呲啦——”
焦黑的木炭呲呲冒出白煙,燒糊的味道愈加濃烈。
濃煙之下,隻見衛慎臉上黑一塊白一塊,擡眼望向她的眸子裡滿是無措與慌張,手裡還可憐巴巴的護着砂鍋,裡面赫然是一鍋白花花的米粥。
許知意舉着水盆的手有些僵住,随即控制不住的笑出聲來,衛慎看反應過來,也隻覺得好笑,悶聲笑着。
“讓我來嘗嘗衛指揮使的猛火米粥。”
許知意捧着陶碗,笑意盈盈的望向衛慎。
衛慎挑眉,他知道自己的做飯手藝,今日莫名莽撞,鬧出一頓笑話,這鍋飯看着白花花的,沒焦也沒糊,應當能入口吧。
他斟酌着,盛了小半碗給許知意,眼角餘光中,默默觀察着她的評價。
許知意見衛慎隻給自己盛一小碗,暗道好生小氣,她胃口一向大得很,着一小碗怎夠她吃。
罷了,一會再厚着臉皮添一碗吧。
她想着,喝了一大口米湯,臉色卻逐漸變得奇怪。
這米湯看着白花花,喝起來怎麼帶着股那麼大的糊味。
許知意抿着舌間,越喝越覺得鹹得很,牙齒中間咯吱咯吱的,似乎還嚼得到鹽粒兒。
這碗粥初入口前調是一股綿長的糊味,中調帶着些苦澀,後調又反出一股鹹味,層次分明,主次有序。
一碗白粥做成這樣……出奇的難喝,也是人間少有。
她苦着張臉,一飲而盡,朝衛慎比出一個大拇指來。
心中慶幸着,幸好隻有小半碗,要是再多些隻怕要吐出來了。
衛慎這邊看到許知意的大拇指,心中還高興着呢,他興緻勃勃的喝了一大口米湯,下一秒差點噴了出來。
他強忍着咽了下去,忙道:“快别喝了。”
卻見許知意捧着個空碗,沖他歪頭笑着。
衛慎讪笑着,一手捂住丢光的老臉,這次換他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