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雲聽到雲蘿關于向幼晴的描述若有所思,這看着很像産後抑郁。
而且看上去好像還比較嚴重了。
她正了正神色,“雲蘿姑娘,若是你信我,你回去之後一定要陪着你們少夫人,一定更不能讓她一個人待着。”
“如果有可能,盡可能還是不要讓孩子先和你們少夫人接觸,就算接觸,也一定有人看着,明白嗎?”
産後抑郁是個很可怕的事情,産婦在這個時候容易有消極且自殘的想法。
更有可能會因為情緒的低落傷害孩子。
雲蘿似懂非懂,但是看慕雅雲說得慎重,連聲應了,“我知道了,我會守在少夫人身邊,也不會讓小小姐單獨和少夫人相處。”
“好姑娘,我今日不得空閑,明日看看能不能請韓夫人一起去一趟你們府上。”慕雅雲安慰地拍了拍雲蘿的肩膀,“放心,會沒事的。”
慕雅雲親自送了雲蘿出了門口,“你稍微等一下,我去給你拿個東西。”
她去了庫房拿了熏香出來。
這些東西原本都是空間裡,被她倒騰出來的。
“這個回去之後,在你們少夫人房間點燃,這樣可以緩解下她的心情,也有可以助眠的效果。”
她拿的是線香,還是那種無煙的線香,所以就算點燃在屋子裡,除了能聞到淡淡的味道,根本看不出來點燃了香。
“謝謝慕姑娘。”雲蘿感激地笑笑,覺得自己這一趟應該來對了。
她拿了東西趕緊回了同知府,正準備先去看看小小姐,就聽到一陣哭喊。
“少夫人自殘了!”
雲蘿吓得一個哆嗦,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趕緊往正房跑,但是腿軟得厲害。
好不容易到了正房,就看到床上全是鮮血,向幼晴手中拿着剪刀,掌心的鮮血順着手腕往下滴血。
周圍幾個丫鬟想要把她手中的剪刀拿下來,但是向幼晴用剪刀對着她們,導緻她們根本不敢上前。
雲蘿驚叫了一聲,哭喊着撲過去,“少夫人,您這是要做什麼?把剪刀給我好不好?奴婢幫您看下傷口。”
“别過來。”向幼晴聲音低沉,像是暮色沉沉的老人,聲音裡隐隐帶了一絲絕望,“你們不要過來。”
“少夫人……”雲蘿聲音有些顫抖,“求求您了,您把剪刀給奴婢好不好?”
“咱們有什麼事情好好說,您流了好多血,奴婢幫您看看,要是留疤了怎麼辦?”
向幼晴神色木然,隻是把自己蜷縮在床上角落,嘴裡嘟囔着,“不要過來。”
“少夫人。”雲蘿心裡焦急,又不敢過分刺激,隻能一點點地往向幼晴身邊挪動。
“少夫人,您别想不開,想想還有小小姐,您要是出了意外,您讓她怎麼辦?”
向幼晴動了動,眼神中帶了幾分渙散,神情漸漸有些激動,“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
“她跟我有什麼關系?我為什麼要為她考慮?”
“我為她考慮,誰為我考慮?誰管我死活?”
她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嘶喊出來,手中的剪刀亂舞,手中的鮮血随着她的動作,灑落在床上。
“有誰管我死活?”她說着說着笑了起來,但是笑容看上去格外的苦澀,眼淚也順着眼角滑落。
又哭又笑的模樣讓雲蘿一顆心都擰起來,她不敢再用小小姐刺激向幼晴,隻能又勸道:“少夫人,您先把剪刀放下好不好?奴婢請了慕姑娘過來,她明日就來看您。”
“慕姑娘您還記得吧?就是您生孩子的時候,将您救回來那位,韓夫人的救命恩人。”
“奴婢跟您說,慕姑娘開了一個會所,上次奴婢有幸去過,裡面可好看了。”
“聽說那地方是專門針對女子開的,男的就不許進呢。”
“少夫人,等您出了月子,不然約了韓夫人一起去看看?”
雲蘿小心地靠近向幼晴,看到向幼晴好像因為她說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對站在一邊慌亂的丫鬟們使了個眼色。
“少夫人,您看,韓夫人還說明日來看您呢,您要不是不想見她,奴婢還要去回絕了韓夫人。”
“韓夫人對您可是惦記,要不是想着您在坐月子,早就來了。”
向幼晴動了動,神色放松了些,雲蘿趁着這個機會,趕緊抱住向幼晴,将她手中的剪刀躲下來扔遠。
在一邊的丫鬟趕緊将剪刀拿了出去,免得向幼晴又摸到剪刀傷害自己。
“少夫人,咱們把傷口處理一下,好不好?”雲蘿看着向幼晴手上幾乎要看到白骨的傷口差點沒暈過去。
心裡突突的,隻能強忍着害怕,小聲勸慰。
向幼晴沒有言語,隻是垂眸不懂,雲蘿趕緊讓丫鬟去找大夫過來,再這樣下去,她真害怕這血會流幹。
好不容易大夫來了,才把血止住,但是向幼晴因為流血過多,臉色已經變得格外蒼白。
本來就是在坐月子,又失了這麼多的血,整個人像是被抽了精氣一樣,格外的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