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人并不明白心理疾病是怎麼回事,慕雅雲隻能用淺顯易懂的方式解釋了下。
“向夫人,就如同我們不開心的時候,其實當着外人的面不會說出來,和所謂的家醜不能外揚是一個道理。”
“隻是這種東西,憋久了,很容易出事。”
“向夫人不要操之過急,太急反而是适得其反。”
“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讓向夫人看到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的向姑娘。”
向夫人不放心,又觀察了一天,最終還是離開了閑靜居。
她能夠兩天都陪在這裡已經是極限,家裡一攤子的事,她也隻是臨時送了口信回去,家裡不知道要急成什麼樣子。
向夫人一回到家中,向和正就急急從外面趕回來,進了屋,也沒歇一口就直接問向幼晴的情況。
等向夫人和向和正将事情一說,向和正一巴掌拍在案幾上,臉上都是怒意,“那同知府欺人太甚!我向和正的女兒,就是和離,我也能養一輩子!”
“晴兒有些不大好,還好有韓夫人相助,現在将她送到專門的會所去治療了。”
“怎麼不接回家裡?”向和正皺着眉頭,“生病就要找大夫,讓咱們相熟的大夫治就是了,丢在别人那裡算怎麼回事?”
“你以為我想?”向夫人被向和正埋怨頓時覺得委屈,抹着眼淚,“你沒看到晴兒那個樣子,好像一點都不想活了。”
“那天在同知府,若不是我攔得及時,她就真的撞了頭。”
“她整個人都不會笑了,手上的傷口很深,伺候的丫鬟說,傷的那天幾乎都見了骨頭。”
“我也是六神無主了,韓夫人的這家會所說晴兒這是心裡得了病,如果不根除,下次還是會這樣。”
“縱然咱們一天都有丫鬟跟着,但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忽然犯病了。”
向和正聽到向夫人的哭訴沉默半晌,對向夫人說的話半信半疑,“我能去看看晴兒嗎?”
不親眼看看,他不會放心。
而且,他不覺得一個會所難道還能比大夫還厲害?
他從來沒聽說過還有人心裡會生病的。
但是夫人現在情緒有些激動,他就沒有将質疑的話說出口。
他要親眼看一下才行,他常年在外行商,走過的路比向夫人吃過的鹽都多,他很怕向夫人被人騙了。
雖然韓夫人他也知道是誰,但是自己女兒,讓他放不下心。
“那我明兒去問問,看看你能不能去。”向夫人将她了解的情況說了下,“那會所隻招待女客。”
隻招待女客?向和正更不放心了,女兒不會在裡面出事吧?
從來也沒聽說過有女大夫的,隻有醫女,但是那醫女能夠和大夫相提并論嗎?醫術自然還是大夫的好。
好在讓人去閑靜居問了下,得知是向幼晴父親想要來探望,那邊欣然應下。
“隻是不能從大門進入,閑靜居那邊專門開辟了一個門,是用來進探望的男客的,需要和女客們避開。”
這個向和正倒是能理解。
第二日一早,向和正用了早膳就往閑靜居去。
門房看了下登記的冊子,“向老爺?麻煩您在這邊簽名。”
“咱們這邊主要是要進行登記,每位訪客都會記錄,特别是男客這邊。”
向和正看了下登記表,上面寫着向幼晴訪客記錄本。
上面光秃秃的,明顯他就是第一個來訪問的男客。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這說明女兒在這幾天,程乘風根本一次都沒探望過。
要是說程乘風不知道自家女兒來這邊,就是家裡也不曾去人探問一聲。
這種做派,讓向和正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寫下自己名字,早就等候在旁邊的丫鬟領着他進來。
“向姑娘這個時間正在晨間運動,您可能要稍微等下,等她結束之後,向老爺可以和向姑娘一起用膳。”
向和正雖然肚子裡都是火,但是喜怒卻掩蓋得很好,他走的路邊種滿了竹子,但是隻能看到面前的路,看不到旁邊是什麼。
路程不遠,丫鬟将他帶到可以看到向幼晴的地方,他這才發現,這邊幾乎都是琉璃相隔的屋子,所以能輕易看到屋裡的情況。
向幼晴正在被慕雅雲做着簡單的動作。
畢竟是剛生産過沒多久,身體主要還是在修複期,但是不能一直真的躺在床上不動。
别說人受不了,就是那腰和臀部也不行。
所謂的晨間運動,就是慕雅雲帶着她一起做點輕柔的廣播體操。
把身子骨活動開,免得真的在床上躺得哪哪都疼。
向和正皺着眉,不是說剛生産完嗎?人家不都是在床上躺着,怎麼在這裡還瞎搞一通?
等向幼晴轉過來,向和正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之前一直想着女兒變成什麼樣了,會讓向夫人堅決地從同知府帶走人。
等看到了人,看到那瘦到幾乎脫相的向幼晴,他嘴唇一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