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個讨債鬼,誰要去看一個商戶的臉色。
那些商戶,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程夫人捂着胸口,一張臉氣得鐵青,“你這孽障,你非要氣死我不成?”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程乘風看到程夫人被氣狠了,臉色也有些讪讪。
“這事情拖着也不是辦法、”程乘風想了下,“我親自去一趟向府,将晴娘接回來。”
程夫人一聽這話,胸口也惡補疼了,一骨碌就坐起來,“我的兒,這可不成。”
“為什麼?”程乘風奇怪的看着程夫人,他去向家接人,肯定能把人接回來,這有什麼不妥的?
“你這一句,不就是服軟了嗎?”程夫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将道理揉碎了和程乘風解釋。
“你這衣服軟,那晴娘不趁機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你傻啊你,不知道這種事情,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你去接她,就代表認可她在咱們是受委屈的。”程夫人苦口婆心,“你想想,明明一個做人媳婦的,怎麼不在家伺候自家夫君,而是回了你娘家?”
“娘,這不都一樣嗎?”程乘風有些啞口無言,但是又覺得好像不是程夫人說的那樣。
“那可不一樣。”程夫人梗着脖子,面色漲得有些通紅。
“我告訴你,兒子,娘可不會害你。”
“誰叫媳婦去了娘家一去不回的?就是你慣的毛病!”
程夫人說得斬釘截鐵,程乘風聽得半信半疑。
但是程夫人既然這麼說,他隻能将心思按捺住,想來也是,程夫人是他親娘,親娘肯定不會害他。
向幼晴不回來,院子裡看上去也算是有條不紊,程乘風幹脆也就不問了。
直到有一天一個狐朋狗友問他,“程兄,聽說你家得了位千金,怎麼也沒見擺酒?是不是不想讓我們見見你家姑娘。”
程乘風愣了下,才想到,他的那個孩子,似乎已經百天了。
按照道理來說,洗三就應該擺了,但是對外隻說向幼晴身子不大好,所以就沒有擺。
這眼瞅着孩子百天了,再怎麼,也應該擺了酒席。
但是他醉生夢死的,早就忘了這件事情,而程家也沒人提起這個事情。
當天晚上程乘風就回府找了程夫人,程夫人還真的忘記這個事情了。
她并不想要孫女,所以根本沒放在心上。
但是這個事情,程同知回來的時候也提了下,同僚也是在問他孫女的事情。
這雖然不是他第一個孫子輩的孩子,但是好歹是老二的第一個孩子,所以這百天宴,還是要請的。
擺百天宴,這孩子和兒媳婦就必須要出面,程夫人就算心裡不情願,還是捏着鼻子又讓人去請了一次。
這次人倒是進去了,但是帶了一封信出來,依舊是沒見到人。
等程夫人打開信件,看到裡面的東西,忍不住勃然大怒,“好你個向幼晴,我兒沒有跟你提休妻的事情,你倒是蹬鼻子上臉,敢提和離!”
“什麼和離?”程乘風今天倒是沒出去,直到程夫人派人去接人,所以一早就在院裡等着。
等了半天也沒見人,這才到程夫人這裡,一進來就聽到程夫人在發火。
程夫人冷笑一聲,“還不是你那好媳婦,居然有膽子和你提和離!真是活膩歪了!”
程乘風愣了下,他快步走過來,拿起程夫人手中的信紙,一目十行地看了一下。
心中果然寫着向幼晴要與他和離的事情。
他腦袋“嗡”的一下,還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為什麼?
向幼晴好好的為什麼要和離?她之前變成骨瘦如柴的模樣,他也沒動過和離的念頭啊?難不成她覺得是受了什麼委屈不成?
他一時之間有些心亂如麻,偏偏程夫人還在旁邊咒罵,說向幼晴不識好歹,說不定是在外面有了頭緒,所以才這麼大着膽子要和離。
不然那一個小小的商戶,哪來的膽量要和同知府的人和離?難道不怕程同知給他們小鞋穿?
“不行,我要親自去問問。”程乘風本就心煩,被程夫人說得更是心浮氣躁,抓起了信大步往外走,程夫人攔也沒攔住,又害怕兒子吃虧,趕緊讓人準備着,跟着程乘風往向家去。
兩人到向家的時候,向家人客客氣氣地将人引了進去,但是一個接待的都沒有,隻是奉了茶,讓兩人好生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