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疏玉入眼即見一個眉眼如墨的男子坐在自己床邊,眉間隐有愁态,,隻是很淡,若不仔細瞧并不十分明顯,一雙黑眸黑若點墨,裡頭裝着趙疏玉虛弱的樣子,眼神中盛滿關懷的情緒。
“姑娘,我乃醫官季鶴安,是由宮中太醫署差撥給每縣待召的太醫,姑娘的病症之後将由我來照看。”
見趙疏玉低着頭不說話,以為是她對自己還不盡信任,道:“我和惟初是從小的交情,姑娘大可放心便是。”
趙疏玉終于有了一絲回應,“勞煩太醫,不知我的腿……”
季鶴安禮貌地微笑挂在唇邊,他道:“姑娘這傷在膝蓋,深入骨髓,想不是那麼容易便可養好的,還需姑娘靜養,季某定當竭力而治。”
趙疏玉聽他話茬,便是唏噓一聲,聲音顫顫地問道:“按季太醫的意思,我這腿,可能是廢了?”
季鶴安道:“膝蓋骨最為堅硬,最不易斷裂或是粉碎,但季某瞧姑娘的傷勢雖重但若悉心調養定不會影響日常生活,姑娘切莫憂慮。”
“……”趙疏玉哽了一下喉頭,千言萬語不盡說,隻問道,“我何時才能下地?”
季鶴安沒想到她都傷成這樣了還在想着什麼時候可以走路。
就她現在這樣的以後能不能正常走路都是個問題了,還想着什麼時候能下地。
見季鶴安面露凝重,趙疏玉又道:“不能下地也無妨,我可以拄拐杖。”
“拐杖?”季鶴安從面色凝重變成面色疑惑,“敢問姑娘,何物是拐杖?”
趙疏玉一愣,想是古代并沒有拐杖這個說法,于是又道:“就是輔助下地的東西,有人若是腿折了或斷了,便可依靠這樣的東西來支撐着下地走路。”
“姑娘是說手杖?”季鶴安問道。
趙疏玉點點頭,“不錯。”
可季鶴安搖搖頭,道:“姑娘如今傷勢不淺,最好還是靜卧靜養,若是用手杖恐會加重傷勢,不利姑娘養傷。”
随後他對外頭招呼道:“姑娘的藥好了嗎?錦夏快拿進來給姑娘服下。”
睡一覺醒來,又要喝藥。
趙疏玉不禁有些懷念現代打點滴開刀時候的日子。
如果醫療技術再先進一點,她就不用一碗一碗地喝這些苦到令人舌頭發麻的中藥了。
“姑娘。”錦夏低眉順目地從外頭進入,手中捧着一碗黑糊糊的中藥,但右手的實質上還挂着一個小袋子。
一進來趙疏玉便被錦夏手指上的小袋子所吸引,問道:“這是什麼?”
錦夏笑了一下,将藥遞到趙疏玉的手上随後道:“這是維尋大人給奴婢的,說是蜜餞,姑娘喝完藥之後可以含一顆呢。”
季鶴安在一旁一臉秒懂,卻面不露色,隻道:“姑娘喝了藥便歇息吧,若是夜中有不适再差遣人來喚我,我的屋子設在右廂客房,姑娘謹記。”
“勞煩季太醫。”
簡單寒暄過後季鶴安便告退了,一室之内便隻剩下錦夏和趙疏玉兩個人。
見旁人一走,錦夏立刻便沖到趙疏玉床榻邊一臉憂心地看着她,好似要将趙疏玉看出個究竟來。
火中發絲不慎被火焰撩到,黑發被撩了一截,變得毛躁不堪。
最後又将目光移上被被褥緊實蓋好的膝蓋上,眼眶瞬間便紅了。
哽咽地問道:“趙姐姐,這,這究竟也不關你的事,邱老闆死了又有什麼關系,他的性命哪有姐姐的命重要。”
見錦夏又要哭鼻子,趙疏玉無奈地伸出手摸了摸她趴在自己肚子上柔順的黑發,道:“我去不緊是為了保他的性命。”
錦夏忽然将頭擡起,一臉疑惑地問道:“趙姐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袁群毅趕走了有罪之人,卻将無罪之人羁押扣留,這說明了什麼?”
錦夏眨着兩隻圓溜溜的眼睛望向趙疏玉。
“他在維護劉世堯,想急着滅口。”
“我自然不能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