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大家開始到家。
“她”的男人也回來了。
李木魚羨慕“她”有個英俊的丈夫,也羨慕他愛“她”。
三個人坐在餐桌前,婆婆嘗了一口青菜,很不滿意,“太淡了,跟沒味道似的。”
男人說,“媽,你少吃點兒鹽,口味太重對身體不好。”
婆婆指着一道菜又說,“這菜怎麼能這麼做呢,不能這樣炒的。”
“她”懵着神情聽着,一頓飯下來尴尬地說不出一句話。
李木魚問“她”,“那個人很不好相處哎,不做飯是懶,做了飯又閑不好吃,怎麼搞的?我都想吃你做的飯呢,我從來沒吃過那麼豐盛的飯菜。”
“她”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感覺做什麼都無法讓别人滿意。”
“你的工作就是要讓别人滿意嗎?他們會給你很高的酬勞嗎?”
“她”搖搖頭。
李木魚從夢裡醒來,夢境總是戛然而止沒有結果,這讓她懊惱。
玄燭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問,“又夢到那個人了?”
“嗯。”
他收起擔心,招呼她,“走吧,我們出發吧。”
“嗯。”
師徒二人披戴上他們的玄色鬥篷,一前一後,一人拄杖一人背一簍筐,前往事主家中。
李木魚心不在焉,一覺睡醒肚子有些餓,她還在想那個“她”做的那頓豐盛晚餐。
她吞咽下口水,越想越忍不住,恨不得立即領悟師傅教的功法,進入自己的夢境,然後美美地大吃一頓。
“師傅,我什麼時候能成為一名清夢師啊?”
玄燭沉聲,“問你自己。”
“哦。”
走過一條樓陰小道,再下一個緩坡,他們走進一棟有些年歲了的破敗小樓裡。
上兩層台階,玄燭曲指敲門。
開門的是一位老婦人,“師傅,您來了。”
“嗯。”
“快進來吧。”
李木魚随玄燭進去,她好奇四處張望,每一戶人家,她都要看看人家家裡的樣子,有時,遇到好心人,會給她吃的,她此刻就默默祈禱會有好運發生。
老婦人卻絲毫沒看她一眼,正着急與玄燭說明情況,“那天回來跟我抱怨了兩句老闆罵他是豬,第二天一早人就變了,把頭埋進池子裡泡着,到昨天為止,已經是第三次輕生了。”
“那我們開始吧。”
玄燭盤腿坐好在地闆上,并招呼李木魚道,“小魚兒,去幫奶奶把人拖過來。”
“遵命師傅!”
又是一個莫名其妙輕生的人,死氣沉沉了無求生的意志,俨然一個活死人。
李木魚點穴事主,将他平放擺好。
玄燭彈指一揮,事主眼睛便阖上了。
李木魚小碎步過來坐在玄燭身邊,很好奇地打量他是怎麼運氣的。
待他坐如木頭一般動也不動時,她知道是他已經進入對方夢境了。
輕生者的夢境總是重重迷霧,玄燭要在有限的時間裡找到對方的夢元,驅除夢靈,便可喚回其神志意識。
隻是這一次,他又不幸地遇上了魔神,他無形無蹤,無處不在。
“不自量力的家夥,竟敢打擾我進食。”
玄燭細聞其發聲的方位,卻不得結果。
“吞食别人的夢元,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哼。”魔神不屑一顧,“我既可造你亦可滅你,你的夢元,便是我今晚的晚餐。”
魔神離去,玄燭不知其影蹤,仍防備做好交戰的準備,而周遭迷霧盡散,事主夢元顯現,是熠熠光輝的金色。
玄燭歸體,長舒了口氣,向老婦人交差,“事主已無大礙。”
老婦人雙手合十,點頭哈腰。“謝謝謝謝,我兒若是沒事兒,您當真就是救世菩薩。”
李木魚替玄燭收下老婦人給的酬勞,她裝在自己布衣口袋裡,“師傅要說話算數喔,我帶您去買醬油,順便給自己買顆糖。”
玄燭擔心今晚真被魔神吞噬了夢元,他與李木魚說道,“你不是問我怎麼學會入夢的本事嗎?”
“師傅肯說了?”
“心之所念,念之所動。”
李木魚腦袋一歪,想不明白。
她揮了揮手,“算了算了,我再修煉修煉吧。”
玄燭跟在她身後,“如果哪天師傅不在了,你要力所能及地去幫人們消除夢靈,人的生死,該由天定,由自己定。”
“好,聽你的,不過,這話以後就不要說了,我會努力修煉的,我不會讓師傅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