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魚看着“她”,雖知道“她”成年後大概是什麼樣子,可眼前這個“她”,分明還隻是個孩子,聲音稚嫩甜美,卻早早地,有了成人的态度。
時間轉瞬流逝,李木魚再一轉眼,明月高懸,方才那幫打牌的人已經散了。
“她”的父親将“她”的母親從“她”身邊拉走,女人幾乎踉跄地腳步跟着他進了房間。
“她”獨自一人睡在這邊。
沒多久,又有人來,徑直往那頭去,拍了拍了“她”父母房間的門,大聲道,“家裡門鎖啦,我在你家将就下。”
屋裡傳來男人的聲音,“你去東邊那間房去,空着呢。”
李木魚感到心情沉重,她捂着心口,雖說是夢元世界的事情,又或許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夢,或許并不存在,可留給她的感覺實在不妙。
她尋思這是一個“噩夢”時,天光顯露,照亮了這方正的院子。
誰家的雞在連鳴,夜裡過來的那男人從“她”所在的房間裡出來,一聲不響地離開。
日升至天明時,“她”的母親去叫“她”起床。
“她”揉一揉眼睛從被子裡爬起,女人拿來衣服要給“她”穿,“她”的底褲卻消失了。
女人疑惑,“怎麼把褲子脫了?”
“她”同樣感到困惑。
與母親一起翻騰被褥在找,卻不得結果。
“媽媽,沒關系,我好像自己脫了,被老鼠給叼走了吧。”
李木魚從睡夢中驚醒而坐起,久久沉浸于那個夢帶給她的恐懼當中。
噬靈獸跳到她床上,繼而在她被子上蹲坐着,仰着呆萌的腦袋直勾勾看她。
李木魚被它轉移了注意力,她抱起它輕輕撫摸它的毛發,“小黑米,我做了個噩夢…”
她再去想具體是什麼時,卻怎麼都不記得。
屋外傳來巨浪一般的“簌簌”聲兒,她扭頭望向窗外,起風了,吹地樹木枝葉随風搖曳。
她穿好衣服,想到今天答應了任聽白要去他家裡的,便去找李星瀚與玄燭。
隔壁屋裡,玄燭不在,李星瀚正在攪拌火爐上煮着的蔬菜粥。
見她過來,他冷調道,“你可真能睡,怎麼也叫不醒。”
李木魚撓了撓頭,呆愣地問,“什麼時辰了?”
“已經正午了。”
李木魚震驚,怎麼都這個時間了,都已經錯過與任聽白約定的時間啦。
她急步進了屋,蹲在李星瀚跟前,問詢他道,“師傅呢?是不是都已經出發了?”
李星瀚悠然點頭,“自然,玄燭師傅從不失約。”
“啊…”李木魚慌歎,心裡更是着急不安,“那我們也趕快出發吧?你别坐着了。”
李星瀚慢條斯理,給她盛出一碗粥,又将玄燭拌好的鹹菜一起端來放在屋子當中的小方桌上。
“玄燭師傅吩咐我的,等你醒了讓你先吃飯,我們再趕過去也不遲。”
李木魚揉一揉太陽穴,腦袋沉重,嘀咕道,“我怎麼會睡這麼死呢…”
李星瀚若有所思,當機立斷直接問她,“你的夢元世界玄燭師傅為什麼進不去?難道是他修煉的程度不夠?那不應該啊。”
李木魚搖頭,随即,一手拿起筷子,一手端起粥碗,吃了口鹹菜,這才道,“你知道師祖怎麼說嗎?”
“他說清夢師,如這世上行醫濟世的醫者,他們醫的是人身體的病痛,我們這行,醫的是人内心的病症,而人的病痛有輕重,人心的病症自然也有輕重,像我這種,就屬于疑難雜症。”
“師傅已經在想辦法了。”她補充道。
她刻意對李星瀚隐瞞自己夢元的事情,經曆過昨晚,她隐隐感到不安,怎麼會睡地那麼沉他們都叫不醒?
夢裡的那些,那個“她”,那到底是怎樣的事情?
她想弄清楚一二,可現實的問題是,要麼找到那個“她”,要麼,自己學會師傅的本事進去自己的夢元一探究竟。
李星瀚看着她沉默不語的模樣,“吃個飯,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她不擡頭,揮一揮筷頭,“沒什麼,吃完我們趕緊出發吧,我還是要跟師傅好好學習。”
李星瀚嘴角擡了一下,接着道,“你是個怪人。”
“啊?”李木魚擡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也是。”李星瀚強調道。
“我們兩個都是有疑難雜症的人,所以一起努力吧,一起去解開我們身上的秘密,如何?”
李木魚沉靜目光對視他,百感交集,千頭萬緒。
若說懷疑自己有什麼奇怪之處,不如去解開那些懷疑,人一定不要不明不白地苟活。
她應下他的話,“好啊,我們自己的病症,自己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