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婦人又将她輕輕放倒,“玄乙師傅擔心你的傷勢,托我來看看,這裡很久沒來人了,你流了不少血,别受了感染了。”
“謝謝您。”李木魚對于出現的救星滿心感激,依然好奇她是誰,“您還沒有告訴我您是誰?”
“我是這鎮上的鎮長,盧燕凝。”
李木魚既驚訝又大喜,“您是任聽白的母親?”
她激動地托起鎖着沉重鐐铐的手臂抓住她雙臂,“任聽白回來了您見到他了嗎?”
盧燕凝遺憾搖頭,“少城主突然來訪涑邊鎮,我這邊就走不開了,事無巨細打點前後。”
“那您知道他們來鎮上幹嘛嗎?”李木魚打探問。
“他們帶着一隊人馬來的,叫我們配合他們進北境森林裡抓蛇,我給推了去,人也沒勉強我們。”
“哦。”
盧燕凝擡起她手臂細看她的血胳膊,“我得把你的衣服給剪開,你這血迹都跟衣服粘一起了。”
“會疼嗎?”李木魚都不忍直視自己的手臂,隻能默默埋怨李弈下手太重。
“能忍嗎?今天看他們将你拖來拖去的,我真是擔心死了,你也别怪我不為你說話,我這官銜,說起來都是城主賜予的,實在不好出頭。”
“沒關系,我也不想有人因我受累。”
李木魚忽然又問,“若是方便的話,可不可以麻煩您告知任聽白我在這裡,我想,他們會來救我。”
“聽阿母說了,小白認識了新朋友,還出去修煉去了,沒想到這麼巧是你。”
盧燕凝輕柔小心地剪開她的衣袖,輕輕用棉團擦拭她的傷口。
因為是擦傷,每一次擦拭而過都一陣疼痛。
李木魚咬緊下唇,在疼痛襲來時她就想着與李星瀚還有任聽白三人在森林裡開心遊玩的場面。
一想到李星瀚,她不由自主地擔心起來,臨走時李弈還下令手下要殺了他,也不知道他躲過危險沒有。
“哎呀,我回去想想辦法看怎麼救你吧,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兒?惹得他們這麼對待你?”
盧燕凝看着她那細皮嫩肉的胳膊,不禁心生疼惜。
這次被抓,也是李木魚想不到的,對此,她也覺得納悶。
“我其實什麼都沒做,我隻是叫他們放了那些蛇而已。”
“你真的像他們說的能力很強嗎?什麼禁術之類的?”
盧燕凝拾起地上沉重的玄鐵鍊墊了墊,“鑰匙在李先士手裡,他這會兒出去街上吃飯去了,等他回來,你就繼續裝睡吧,省得吃苦頭。”
“謝謝您。”
牢門拐角處突傳來一聲悶咳,盧燕凝收拾東西,胡亂地扒拉她的衣服遮擋住包紮的傷口,叮囑她道,“放心,我會想辦法盡量拖住他們,也會叫人給小白傳消息,再委屈你一下,保護好自己哈。”
“嗯。”
盧燕凝走後,李木魚幹脆躺地上,這裡青磚地面也沒個稻草什麼的,濕漉漉地其實也沒那麼舒服,但相比她托着鐐铐坐起,這樣舒服多了。
而舒服的時光短暫,李弈很快回來。
一聽到動靜,李木魚趕忙閉上眼。
她聽見他拉來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尖銳的聲音,随即“咯噔”一聲響,又“咯吱”一聲,李弈坐下。
“喂,師門待你算不錯吧,我特意出去溜達,好讓玄乙找來人給你包紮傷口,你能不能識趣點兒老實交代?”
他忽然變了口氣,叫李木魚猝不及防。
與他,也算是有幼時冤家之緣,李木魚并不防備他,但她也絕不要洩露李星瀚的能力,便胡謅道,“我真的什麼都不會,秦霄被控制,萬一是他自己自導自演呢?”
“什麼!”李弈不可思議地起身站起,“你什麼意思,你叫我去懷疑少城主?”
李木魚偏頭過來看着他,“可真的不是我啊,我從來都不是修煉的材料,你又不是不知道。”
“玄燭莫不是學了禁術交給你了吧?”李弈徐徐逼近,透過牢門護欄,威懾目光直盯她,“倘若真是這樣,我勢必要為師門清理門戶,你想清楚,我可沒想殺你。”
李木魚歎了聲,“我覺得你就不應該來問我,我說的都不是你想要的答案,我要說我确實有那個能力,這就沒完沒了了。”
“你想死是不是?”李弈威脅道。
李木魚轉過頭避開他,“你敢殺我我師傅肯定會為我讨個公道,到時候同門手足相殘,誰也不好過。”
“李木魚,你是不是腦子抽了,你無非師門的一閑打雜的,你還敢威脅我了你?”
李弈說完,世界就忽然安靜下來。
李木魚還在等他說什麼,這樣與他無聊對話拖着時間,她獲救的希望就越大。
可好一會兒,身後都沒再傳來聲音。
李木魚好奇轉過去,這一轉頭,碰上上次那隻巨碩的肥貓,她驚詫不已,“黑…黑米?”
噬靈獸一個嘔吐,吐出一人來,李星瀚優雅落地挺身站好,随即,噬靈獸變回小黑貓的模樣。
李木魚目瞪口呆,這根本超出了她的認知。
李星瀚看着她呆愣的樣子,懸着的心是放下了,可她這破敗不堪的一身,以及被包紮的手臂膝蓋,他的心又不禁緊了下。
哎,小可憐人兒啊…
“怎麼比我還慘?疼不疼?”他撫順她雜亂的碎發,随即牽住她的手,憐惜眸光看着她,一念撫她身上所有的傷,一念解開捆縛她手腳的鐐铐,一念開了這牢籠的門,一念侵入李弈的靈識控制他走向牆壁不停地往牆上磕。
李木魚怔愣不敢回神,“你知道他們抓我幹嘛嗎?”
“他們以為這力量是我的…”
“這叫我怎麼收斂?差點兒要了我的命,竟然還把你傷成這個樣子,我是不是該教訓教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