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魚集中意念去感知林中動靜,他們所經之處,有生長于枯葉之下的蘑菇釋放迷幻孢子,而這未能影響到任何一人。
李木魚往邊走,越過一排排的人頭,看見前面領隊的幾人,有人手中持有香管,左右熏香開辟前進。
那名神秘的黑袍術士穿梭于樹木間,時不時地閉眼探視,指引前行的方向。
而這個時刻,林中萬物才剛蘇醒,對于闖入者未有防備之心。
該怎麼辦?不能叫他們深入叢林深處。
既不能言語暴露自己,她想到一計,狠下心咬破手指,任指尖血液一滴一滴掉落。
她放慢腳步阖上眼。
感知那血滴滴入這片土地,如一滴水滴入平靜的湖泊,水花四濺,激起千千萬萬層漣漪延伸萬裡。
她心念道。
危機起,萬靈複蘇,護萬千生靈,守北境清靜。
她感應到千呼百應的威力,猛然睜眼的叢林百獸,悄然布陣的毒蟲藤蔓,以及,缭繞有形的瘴氣,北幽叢林,在她的召喚下靈氣複蘇。
與此同時,前頭探路的術士忽然做了停止前進的手勢,更加警惕地四周張望,在東南方向,他忽而飛身一躍,長劍刺中攀緣在樹上的一條青蛇。
“列陣,補蛇!”
随着他一聲号令,後面有三人齊齊沖上去,呈方陣對青蛇施展什麼法術。
李木魚慌了,她匆忙回頭去看李星瀚,跑到他身邊她需要掙脫身邊這兩名守衛的看守。
而伴随着蛇掙紮的“嘶嘶”聲,也傳來李弈歡快的聲音,“回頭烤了吃,這麼大一條肯定好吃。”
李木魚怔住,不敢回頭看,在短暫的時間裡,他們幾乎不費力地就抓到了它。
她感應到它失去了意識,了無生氣地待在籠框裡。
“放了它…”她不由自主道。
身邊看守她的守衛嫌棄道,“閉嘴。”
李木魚沉了心靜了氣,“我說放了它。”
她重複道。
後面的動靜引起前面人的關注,李弈騎馬而來,獰笑調侃她道,“你剛說什麼?叫我們放了一條蛇?”
“我說第三遍了,放了它。”
“你以為你是誰啊,啊?”李弈牽動缰繩馬身立起。
李木魚背受驚馬前蹄一腳。
她不動如山,靜靜聆聽草叢間細微的聲響,數百條蛇往這頭聚來,狼群在一邊守候等待進攻,毒蔓悄悄探入馬下,裹住馬蹄一拉扯,馬驚叫着起身,馬背之上的人驚慌四顧各自應對。
李弈的馬被拖拽倒地,一瞬間,他騰空而起,掌中金屬球碰撞生電,噼裡啪啦向四周直擊,灼燒了盡數對他們進攻的毒蔓。
趁他們人馬慌亂之時,蛇群趁亂而入,飛身上人,鎖住人的脖頸緊緊纏繞。
一衆護衛應付不及叫苦不疊,前頭身有修為的人又開始布什麼陣,點熏香的家夥換了更厲害的香,異香入鼻,嗆地李木魚連連咳嗽,頭暈目眩。
迷煙四起,林中瘴氣勢與他們的香薰做對抗,明暗争鬥之中,不少護衛倒地。
漸漸地,蛇身如雨下,越來越多蛇受他們的陣法影響而失去意識。
李木魚閉着眼,雖背身而站,卻一清二楚地看到人與靈争鬥厮殺的場面。
在此番混沌視界中,她越陷越深,每一個因為守衛北境森林而逝去的生命,都化作某種能量助長她内心的野蠻之力。
她本能要與人做抗争,仿佛她從來就是非人類。
上吧。
她平靜地看着狼群蜂擁而至,駿捷身形朝那些人飛撲而下。
數量之龐大,李木魚想那些人總該認識到自己能力微薄而後退。
可其中一人竟施火術,一繩連接兩端火球,變換着各種姿态對狼群發起攻擊。
李木魚聞到其中傳來的火油的味道。
不好…
那火球所到之處,殘留的火油自動燃燒,有受此傷害的狼無力招架自己燃燒的身體,在草地上打滾企圖熄滅身上的火。
如此,火勢在周圍蔓延,草木經燃,形勢失控。
陰險!
李木魚凝眉冷面,手中拳頭緊攥,以火攻林,在這一帶她毫無應對之策。
她隻好叫大家撤退,能不出來就不出來。
施火術那人忽然提議,“我們不如一路燒到底,減少傷亡。”
李弈應和,“不錯,這個辦法好,就是小心些别燒到我們自己。”
話音剛落,林中猛獸震惶,聲音如巨石蓋來,令人聞之色變。
白虎王自火中跳出,一掌将施火術那人拍飛,另一隻白虎在那頭口銜接到,利牙咬斷他的喉嚨,鮮血飛濺,随即甩頭将人扔了出去。
李弈護身在秦霄身前,閃電當前,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而那馭人靈識的術士,豎指起念,方才死于蛇與狼的護衛盡數起身,齊撲向猛虎。
人以肉身抵禦野獸的撕咬,身體慘破不堪血肉模糊,白毛虎身被染紅,而人與虎交鬥在一起久不分離。
時間漸久,虎獸疲态盡顯,終于一隻倒地。
虎王來回踱步懾人目光端詳這場面,一隻又一隻白虎飛撲戰場又倒下,虎王仰天長嘯,靈元顯現,藍色虎靈震懾之氣刺向人群,無人抵擋地住而齊刷刷倒地。
倒伏一地的人群之中,李木魚獨自站立。
李星瀚與任聽白忽醒,李星瀚見此番場面,跑向她,牽住她的手,“辛苦你了,接下來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