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燭寬大手掌摁在她頭頂,“冒失鬼,這是要去哪兒?”
李木魚後退一步摸了摸頭,“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玄燭起手将她移至床榻上去,單手背後信步進了屋。
“睡着的時候有沒有做夢?”
李木魚肯定點頭,“師傅,我被困在夢裡了,而且這次什麼都記得,沒忘。”
玄燭在屋裡埋頭來回踱步,“你睡了足有八天之久,這樣的情況着實令人擔心。”
“八天啊?”李木魚吃驚,竟然跟在蘇新那頭的時間一樣?
她摸了摸已經油膩膩的頭發,“既然大家都沒事兒了,我想先洗個澡。”
專注看他們談話的任聽白跑到她身邊,着急道,“你都不問問這些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木魚天真道,“那不這會兒沒事兒嘛,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咱再細說?”
任聽白轉頭歎了聲,“李兄為了喚醒你,強行進你夢元不成,反倒受了内傷,這兩天還咳血呢。”
“啊?”李木魚心裡頓時慌了,她撇下玄燭與任聽白,沖出屋子進了隔壁屋。
李星瀚果然躺在床上,面色尚可,雙唇卻是慘白毫無血色。
看見她跑來,隻那一眼,李星瀚都望眼欲穿,提着的心總算可以放下,身體還有些虛,他勉強提起點兒力氣,“你醒了?”
李木魚沖過去握住他的手,疾言快語連連發問,“你還好嗎?你不會死吧?”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李星瀚咽了下口水,滿心欣慰,她知道擔心就好。
趁着神力歸體,他默默修複自己這凡人軀體。
待玄燭與任聽白進來,他忙抽回手,表現地拘謹回避,還要裝作虛弱的樣子。
“你醒來就好…”他故意說地有氣無力。
李木魚木木地看着他,也意識到自己冒失牽了他的手,而他有意回避,也叫她小小失落。
玄燭開口道,“你要去洗澡就去吧,順便采些藥草回來。”
“哦。”李木魚依依不舍,目光留戀看着他。
李星瀚保持平和的神色,叫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李木魚一路不得安心,來到澗溪清洗身體,浸泡在水裡,她閉眼遐想關于愛情的事情。
喜歡一個人應該直接告訴他吧?她很沒底氣,想到李星瀚的種種态度,她看不出一點兒他有情意的樣子。
她又想着,這麼複雜的事兒,下次該問問蘇新才對。
先不要貿然行動,等一切準備就緒,等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她要告訴他,然後他恰好也有意,那麼,就順利地展開關于愛情的故事。
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地笑了。
身後忽有任聽白的聲音,隔的遠,他特意提高了嗓音。
“小魚兒,我給你帶了新衣服,前兩天回鎮上我母親特意讓我帶來的。”
“好的我知道啦。”
過了會兒,他又吼道,“你洗完快些回,我買了不少好吃的給你呢。”
“好的。”
他又接着道,“你不是想要一個大櫃子嗎,放好多好多的食物,我做了一個出來,羽蕨的葉子防潮保鮮,我們現在可以貯存很多食物啦。”
李木魚出水,飄揚黑發順水而出猶如黑緞。
香肩側顔,巧目流盼,美若仙荷。
任聽白不經意看了一眼,忙轉身躲身在草叢裡,心口起伏不定,眼神也慌亂四顧不得定下。
李木魚走上岸邊,看見他放下石頭上的包袱。
這次新衣,是橙色修飾與綠色裙擺的衣服。
她穿好在原地轉了圈,“我怕不是在收集顔色吧?”
“好了嗎?”任聽白追問道。
李木魚走近傳來聲音的方向,“好了,我們回去吧。”
什麼時候,白虎王竟成了大家的坐騎,送這個來送那個去的。
李木魚坐在任聽白前面,俯身撫摸白虎的細緻短發,“謝謝你虎大哥,一切都會好的。”
在獨自出來的時候,她默默地往這片土地滲入自己的血液,安撫已逝亡靈,滋養土地上所有的傷痛。
風波已過,一切如故。
“是師傅把秦霄他們趕走了吧?”
任聽白應道,“師傅說,北幽深林是神明領地,侵犯不得,秦霄就走了。”
“嗯,感謝他能理解。”
任聽白不再言語,隐瞞了她後面發生的事情。他謹遵玄燭囑托,不要向李木魚透露後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