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聽白不屑一顧,“等着瞧吧。”
馬車慢慢悠悠終于到了方才噬靈獸鑽進去的那片草叢地。
此時天色昏暗,視物已有些模糊。
任聽白與李星瀚下了車查看,在雜草堆之後,樹林之下,有一片水潭,樹木直立于水中,水上綠藻滿鋪,腐壞氣味兒沖天刺鼻,死氣沉沉。
“黑米…”李星瀚小聲叫道。
玄燭點了油燈與李木魚也下了車。
“黑米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李木魚問。
四人分散探看。
“小黑米,快回來啦,我們要趕路啦。”李木魚一邊往前一邊小聲呼喚噬靈獸。
待她撥開前面草叢要越過去,發現了噬靈獸,它搖擺着尾巴蹲在一個小男孩身前。
“我找到啦!”李木魚趕緊喊道其他幾人,“這兒有個小男孩兒。”
她跳了過去去查看孩子的狀态。
這孩子不止衣衫破爛還衣不遮腹,露出一截幹癟肚皮在外面,四肢如細柴,俨然皮包骨頭,嘴唇發青,眼窩黑乎乎的,而臉蛋乍紅,看起來詭異。
李木魚探了探小孩兒的鼻息,幸好這孩子還活着,有微弱的氣息。
其他三人趕來,噬靈獸一下跳到李星瀚肩上。
玄燭起手給小孩兒把脈。
任聽白驚奇,“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小孩子?”
李星瀚很是冷靜,提着燈查看四周。
他擡腳揮開腳前的草叢,其中顯露出一隻灰鼠的屍體,離奇的是,這隻灰鼠口鼻處長了一簇瘆人的毒瘤,毒瘤大到遮掩了灰鼠的口鼻,沉甸甸地流着膿液拖在地上。
“你倆再看看附近,看有沒有其他發現?”李星瀚提議道。
李木魚好奇,“怎麼了?”
他點點下巴示意地上的東西,李木魚看了眼,忙轉過頭。
“那是什麼?”
“一隻老鼠。”
任聽白走去看,一眼沒看清,又湊近細看,這一看,害地他急轉過身止不住吐了。
“什麼動物啊,怎麼長那副模樣?”
李星瀚繼續在附近查看,走着走着近了水邊,綠萍實在濃厚,他撿起一樹枝推開浮萍,數條翻着毒瘤白肚的魚露出水面。
“呃…我們要不要先離開這裡?”他思忖道,擔心是有什麼藥物作用緻使這裡的動物發生變異。
玄燭抱起孩子,“這孩子還有的救,大星與小白來駕車,我們盡快趕到前頭的村子。”
車上,李木魚協助玄燭給小孩兒喂了水。
看着孩子幹瘦的身體,李木魚心疼道,“他會醒嗎師傅?醒來先給他吃點兒東西吧?”
玄燭翻看藥箱中的解毒藥,“他這是中毒了,我們得先替他解毒試試,不能再拖太久。”
“中的什麼毒?”
“師傅也不清楚,先用點兒藥看看吧,保命要緊。”
李木魚抱着小孩的頭,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她小心詢問玄燭,“師傅,您說我的血管用嗎?”
玄燭頓時定住忙碌的動作,下一秒又否定她道,“異想天開了吧。”
“可是我感覺能有點兒用。”李木魚也不知打哪兒來的自信。
趁玄燭配藥時,她悄悄擡上手咬破手指,擠出一丁點兒血液送入小該口中,随即趕忙抽手。
玄燭配好藥放入小湯匙裡轉過身,看她拘謹慌張的樣子,他疑問,“你…”
“沒!”李木魚亮純真的目光搖頭否定。
玄燭沉默,給湯匙中舀了些水送入孩子口中。
李木魚繼續問來掩飾心虛,“這孩子怎麼會一個人在外面?”
“可能隻有等他醒了我們才知道了。”
他們還在忙着照顧小孩時,馬車漸漸停下,外頭李星瀚說道,“師傅,我們到了。”
接着是任聽白的聲音,“師傅,您确定我們要來這兒嗎?”
玄燭立即出去,接過任聽白手中的燈盞,提在高處觀望眼前死寂的村口。
前不久在此地落腳,還受到村民的接待與關照,吃到了鮮美葡萄,喝了葡萄酒。
原想帶他們幾人也來嘗嘗的,誰知這短短不足兩月的時間,竟天翻地覆,村門破敗,頂門柱斷裂橫斜在地上,草木低伏倒塌,地上還有死去的兩隻田園犬。
任聽白心裡害怕,這萬籁俱寂的場面,實在叫人膽寒。
“師傅,這個村子該不會遭土匪洗劫了吧?”
噬靈獸一跳跳到高高的幹草垛上,細嗅這裡有何異常味道。
李星瀚提着燈盞往前探進,進了村門,便是一條尚寬的主街道,視野範圍内無一規整之處,到處都是殘破的場面。
他就近拐進一戶人家,從院裡到屋裡,在水缸裡,在坑頭上,皆有感染毒瘤而逝去的村民,慘不忍睹,毒瘤如寄生在人體,吸食人的生命而成了巨物。
他折回去,與他們幾人道,“這個村子大概是染了什麼病害?人畜無一生還,身上都長了毒瘤。”
“或許,我們得另尋一處落腳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