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得下去嗎?會不會也中毒啊?”
“風險極大。”李星瀚淡然道。
任聽白一聽急了,往後跳開,“倒也不用下去吧,取點兒水帶走,上交管家他們自會找人來查呀。”
“你說的沒錯。”李星瀚肯定了他的提議,卻登上井檐往自己腰間系上麻繩。
任聽白接過他遞來的繩索,“你這是幹嘛?”
“你在上面接應我,我下去取水,順便查查看還有沒有其他可疑之處。”
“你不要命了?”
“倘若我出了事,隻要不死,李木魚自會救我。”
說罷,他撐開四肢在井壁上,緩慢下移。
任聽白不住地叮囑,“你小心點兒啊。”
這井不深,約莫不到十米,李星瀚觸及水面時,頭頂仍可見任聽白。
他打開帶來的葫蘆,往裡灌滿了水,再往下,他徹底入水,身體可浮于水面,他推測這裡頭的空間該是很大。
李星瀚一頭紮進水中,同時也失去視野,僅依靠謹慎前行是否碰壁來判斷空間大小,一圈下來,裡頭也再無空間延伸,看來應是個深水井。
屏息已久,他不得不上去,此行能取一壺水也足夠了。
“小白,拉我一把。”他向上頭的任聽白發信道。
随着繩子越收越緊,他也開始借力往上攀爬,再一挪手,竟按在松動的井壁上,這頭失了支撐,而那頭恰在用力,李星瀚半身撲進一洞口,手掌劃過什麼利刺瞬間傳來皮肉開綻的痛感,接着是小臂,也沒躲過意外的受傷。
任聽白察覺異常,忙關心問,“發生什麼事兒啦?”
“有個洞。”李星瀚冷靜告知于他,随即調整好姿态,借着頭頂微弱的光打量這塌陷的洞口,似乎有什麼晶體卻不好看清,他忍痛在裡頭摸索,确實有一簇狀的堅硬物。
他抓住一塊柱狀的晶體使勁一掰,竟掰下來,拿出一看,是水晶。
看來,這裡有個礦洞,而這不大不小的空洞,方才摸索時,還摸到黏濕的泥土,他不禁想,這裡少不了流水經過,那這些又與水井裡的毒有關聯嗎?
從井裡上來,天色已沉,李星瀚濕透一身,卻仍潇灑闊步往回走。
任聽白問,“方才你們到底有沒去遊泳啊?怎麼沒見你們衣服濕呢?”
“烘幹了而已。”
任聽白想象李木魚與他一起入水遊泳的畫面,醋上心頭,追問他,“小魚兒跟你一起遊了嗎?”
“嗯。”李星瀚嘴角壓不下,何止一起遊泳,甚至還有近距離的接觸,更甚之,上岸後濕漉漉的兩人還牽手烘幹衣服,相視的每個瞬間都是最美妙的時光。
任聽白若有所思,“問你個事啊,你會對小魚兒有男女之情嗎?”
“會。”李星瀚毫不猶豫。
任聽白湊上前與他争論,“你不會也心儀小魚兒吧,我可不想跟你争啊。”
“沒想跟你争,也無心思考男女情愛的事兒。”
“你的意思你不會對小魚兒動情?”
“我也不想與你讨論這男女情愛的事兒,無聊至極。”
回來後,李星瀚自己換了衣裳,李木魚雖好奇問他情況,他隻是淡定吃粥。
任聽白擔心他這狀态,“這該不會是你最後一頓飯吧?”
“怎麼了?他是下去了是吧?”李木魚着急壞了,又不想他餓肚子隻好等着他。
李星瀚飯飽,放下碗與筷,直視李木魚道,“你跟我來。”
任聽白眼巴巴看着李木魚随他出了幄帳,在賈逢年疑惑目光的注視下,他遺憾地搖搖頭,“你大星哥哥以身犯險,不知結果,咱倆待會兒為他祈禱祈禱吧,希望他好好的。”
馬車轎廂裡,李星瀚拿出葫蘆給李木魚,“這是井水,我想試試。”
李木魚驚呆了,搶過葫蘆死死抱着,“堅決不行!”
李星瀚欣然淺笑,“都下去過了,多少喝了些井水,若是有事,已經在發生了,不如就徹底驗證一下,看是不是這水有問題。”
李木魚連連搖頭,“多的是辦法試,不能是你。”
李星瀚握住她手掌讓她分了心,徐徐拉開她的手再另一隻手拿回葫蘆,而他仍不松開她的手,隻是安撫的口吻哄她道,“你陪着我呢不是嗎,我或許會出事,但你在,我就一定不會有事,相信我嗎?”
李木魚不知所措,她不想看着他以身犯險,可她信自己,倘若他真有什麼,她哪怕流盡身體裡的血也要他活。
“好,我們試試吧,我會一直陪着你。”
李星瀚毫不猶豫,打開葫蘆塞豪飲葫蘆裡的井水。
李木魚緊盯他一鼓一鼓硬朗的喉結,看他身上堅毅倔犟的脾性,李星瀚從不是弱不禁風,他一直都是以身犯險。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會叫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