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見小弟子禦劍飛進大陣時就覺得要完。
這小弟子八成是被派來他們這裡湊數的,以她的修為,最多就是和外門弟子們一起拉好警戒法術,保護周邊百姓。
可小弟子就這麼直愣愣地沖進去了!
孫啟籌吓得肝膽俱裂,心想這小弟子平常冒失也就算了,怎這時也蠢到家!
他們面對的可是渡劫期大能構建的攻擊大陣,她這一飛,不僅沒飛對地方,還直接給他飛過了,甚至還飛進了陣法裡!
他不忍再看小弟子的慘狀,眼中剛出現可惜之情,就見她一路禦劍,暢行無阻地飛到大陣陣眼,接着……開始掐訣。
短短時間,孫啟籌的心情跌宕起伏。他要不是修真之人,早早地就要發心病了。
兩人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小弟子的一舉一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隻見小弟子雙手完成法訣,一道繁複巨大的墨紫色陣法以她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陣法之大,眼看着快要蔓延到他們這裡。
伴随陣法鋪開的還有令人膽寒的威勢。
孫啟籌和蔣天诃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抵擋不住陣法餘波,兩人臉色瞬間蒼白。
連他們都這樣,就更别說其他内外門弟子了。
兩位管事拼盡全力運轉靈力,想要施法把這些弟子們護住。
他們心知以自己的力量想要抵擋餘波根本就是螳臂當車,可衆多弟子還在,他們怎能不管?
正當這時,另一種墨紫色煙霧毫無預兆地出現,它比陣法還快,不給衆人反應時間,煙霧便充斥在他們之間。
衆人一個個面色如土,緊閉雙眼等待痛苦降臨。
直到有人不敢置信地說:“它好像在保護我們?”
兩位管事也發現了。
雖說都是墨紫色能量,但陣法就是鋒利的刃,煙霧則是柔和的保護傘。它輕柔地包裹在他們身體周圍,抵擋住了陣法的餘波。
兩人趕忙看向雷域,見小弟子雙手維持掐訣的手勢,重重向下壓去。
陣法便随她動作,開始逐步下落,每下落一點都讓人感到窒息的壓迫感。
陣法落到地面,與地面相撞。
雷電與爆炸像被惹怒的猛獸,攻擊接連不斷打在墨紫色陣法上,墨紫色陣法紋絲不動。
雷電和爆炸如投入水中的石子,投到哪裡,陣法哪裡就蕩起一圈圈漣漪,将傷害蕩開、蕩平。
它不受阻礙,緊貼地面,将地面變成一望無際的墨紫色,然後繼續向下,嵌進地裡。
衆人已經看不到陣法,也感受不到陣法餘波,但他們知道,那下面正有兩尊龐然大物在抗衡。
他們不禁屏息,期待九雷地爆陣被擊潰。
靜默中,小弟子率先有了動作,她禦劍飛向兩位管事。
孫啟籌上前兩步,試探地問:“九、九水深?”
迹棠簡明扼要,“這裡沒事了,你們去支援别的地方。”
她随即拿出靈訊石傳訊,“九雷地爆陣解決了。”
兩位管事傻愣愣地看她禦劍,在她轉身欲走時,他們聽見了掌門和仙尊的聲音。
掌門說:“好。”
仙尊說:“火淵永燃陣解決了,我在定魂獻魄陣。”
他們最後聽到的是九水深閑聊般的語氣,“師兄比我快?那我也要加緊速度了。”
兩人面面相觑。
蔣天诃艱難道:“你聽見她叫仙尊師兄了吧?”
孫啟籌下一秒癱倒在地,“聽……聽到了……”
蔣天诃飛速回憶自己以前和九水深相處的細節,喃喃自語:“我應該沒得罪過她吧?”他往下看,頓時愣住,“老孫,你怎麼哭了?”
孫啟籌狼狽地抹一把臉,哪還有什麼自尊可言,張口就說:“我害怕!”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魇尊迹棠最是記仇,而他恰恰得罪了這位,他還能有活路嗎?
蔣天诃很是同情,體貼道:“萬松樓我也不是不能接手。”
孫啟籌鬼哭狼嚎:“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