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臣年擡起頭疑惑地看向天君,“天君如何得知?”
天君放聲大笑了兩聲,“本君亦活了數十萬年,你那回憶眼神總是跟随着誰,情緒是為誰耳邊,本君也是看得出的。”
臣年的耳朵随着天君的話,變得愈加得紅潤,又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天君,“一定需要将她關入天牢嗎?”
天君的神色也變得暗淡,忍不住歎出一口氣,“你想保全她的性命必定需要損失些什麼,若非因為你,怕是衆仙家已全數同意将其處以雷刑。但你師父、長垣神君相繼求情,必定不會将其處死,但天牢,必須得去,若不然其餘仙家怕是不會輕而易舉地同意。”
“我知道了,多謝天君。”臣年朝天君行禮道。
“就當是恭賀你重返仙界,恢複仙君身份,本君贈你的禮物。”天君說罷轉身離去,隻留下一道餘音,“情多火熾,情難自持。”
臣年再回到翠瀾庭,一隊天兵正停在院前,見臣年一道,變朝他行禮,“涅空仙君,雷炎神君吩咐我等待您與其說完話,再将其壓入天牢。”
“多謝。”
臣年停下腳步,站在門前,耳邊是遠方傳來的鳥鳴聲,眼前是不斷閃爍着光芒的禁制。他擡起手,想要叩響房門,卻遲遲未落下。
門内忽然想起沈南衣的聲音,“進來吧。”
臣年驚訝地擡起頭,将禁制撤下,推開門走了進去,又将房門掩上,臉上是故作輕松強行堆起的笑容,“你怎知我在門外。”
沈南衣彎起唇角,“你隻是将門設下禁制使我不能踏出房門,但我能聽見外面的聲音。”
臣年的笑僵在臉上,“你都聽見了。”
沈南衣深吸一口氣,苦澀地笑着,點點頭,“嗯,都聽見了。你們商議将我壓入天牢,來帶走的人已經候在了門外,待你同我說完話,我便會被帶去天牢。”
臣年快步走到沈南衣面前,将她無力垂在身旁的手握在手心中,“南衣,你别害怕,他們暫時不會對你怎樣,将你帶入天牢隻是為了在你周圍設下法陣,避免魔神之力突然侵蝕你的心智。天君已經吩咐了,衆仙家皆會去尋找救你的方法,你不要怪他們。”
盡管臣年的手掌十分溫暖,為她冰涼的手心帶來些許的暖意,但沈南衣仍舊将自己的手從中抽離,“我知道的。魔神之力的力量過于強大,他們作為神仙,自是以三界為先,我怎會責怪他們。”
“況且,若有一天魔神之力果真控制了我的心智,叫我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也是我不願看到的。走吧。”沈南衣越過臣年,朝門外走去。
臣年聞及此,又看見沈南衣臉上的苦澀,内心感到十分痛苦,就像是有千萬把利刃朝他刺來,叫他難以呼吸。他看着沈南衣沉重的步子,從背後環抱住沈南衣,“南衣,我永遠也不會放棄,你信我。”
沈南衣點點頭,将臣年的手松開,繼續朝外走去。守在外面的天兵看見沈南衣出來,立馬上前用手中的紅纓槍在她的身上畫上一道符咒,讓她無形中帶上了束縛行動的鍊條。
臣年看着沈南衣同天兵離去的背影,眼淚奪眶而出,但轉瞬,他又将眼淚擦拭幹淨,轉身朝自己藏書閣走去,若想讓沈南衣早日平安離開天牢,隻有找到将她與魔神之力分離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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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燎驿殿中,鴉青坐在石椅之上,聽着從妖界讨回來的手下禀明情況,“大人,我等聽從命令,守在妖界結界之外,果然叫我們看見了那女子的身影,她和上次那個凡人一起,離開了妖界,出來之時,他們行事匆忙,怕是妖界也已知曉了她的身份,所以才從妖界逃離。”
那手下抑揚頓挫,繪聲繪色地同鴉青描述着當時的場景,“我們看見她的那一刻,立即響應,上前攔住了他們的路。但是,那男子似是并非是凡人,他用那女子手中的劍,殺了我們中的一人。然後正當我們沖向他們之時,突然出現了一個白發蒼蒼的白胡子老頭,他輕而易舉,就将我們揮倒在地。若非我機警,裝死,怕是我也沒有機會再見大人。”
說罷,那魔人用衣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
“人呢?”鴉青翻了個白眼,實在看不下去,厲聲問道。
“大人,那老頭功力高強,我等不是他的對手,叫他将人就走了。”那魔人又委屈地說道。
鴉青用力拍了拍手邊的扶手,“查到是誰了嗎?”
那人搖搖頭,“不知。”
“那還不快去查!”鴉青怒吼着宣洩他對手下辦事不力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