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櫻看見眼前這雙熟悉的眼睛,又是驚喜又是無語。
那眼睛也是一怔。
“怎麼是你?”沉清瑤連忙抽出南宮櫻嘴裡的布團。
南宮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呼出來,無奈道:“我說,清瑤姑娘,咱能不能不要每次一見面不是下毒就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呀?南宮櫻的命,也是命。”
沉清瑤解開南宮櫻手上的繩索,微微一笑,有些抱歉地說道:“這兒太黑了,實在沒看清。你剛剛也看到了,這外面兒抓人呢……”
她将火折子靠近南宮櫻仔細看了看,笑道:“幾日不見,公子這幅模樣我屬實沒有認出來。”
“我這幅模樣……我這幅模樣也不知道是受到誰的牽連呢……”南宮櫻嘀咕。
“誰的牽連?”
南宮櫻語塞,他看着沉清瑤,這受到誰的牽連你不知道嗎?
沉清瑤被看得一愣, “總不至于,是我的牽連吧?我可沒讓你來地界啊,這可不能賴我。”她說着将繩子和絹布都放進了懷裡。
南宮櫻看着那絹布,倒也确實不是因為她來的地界……
“怎麼啦?今天啞巴了?之前不是挺能說的嗎?”沉清瑤繼續說道,“諾,這刀是你的吧!”她把手邊的彎月刀遞給南宮櫻。
南宮櫻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摸到手中熟悉的刀,眼眶突然有些濕潤,“噢,沒事。就是好些天沒有見到活人了,有些恍惚。”
沉清瑤見南宮櫻的眼睛在微弱的火光下發光,湊到他跟前,掀開他額前亂糟糟的碎發,認真道:“一把刀而已,不要太感動了。”随後她又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搖了搖,放在南宮櫻的手上,“還有這個呢!也是你的吧?”
“至于這個小鏡子,便留給我當梳妝鏡,如何?”沉清瑤舉起借法鏡,歪頭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南宮櫻看着借法鏡,猶豫了一瞬,“姑娘若想要,留下便是。”
“看你舍不得的樣子,君子不奪人所愛!還是你自己收着。”她将借法鏡遞給南宮櫻。
南宮櫻笑着一轉頭,嘴角似有戲谑,“拿回這些不容易,這回算我欠姑娘的。”
“公子之前也幫我許多,倒是不必挂懷,我這也隻是順手的事。”
“姑娘大義,不過,姑娘回家為何躲躲藏藏?”
沉清瑤眼色一暗,“此時,說來話長。”她突然擡起頭,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家?”
于是南宮櫻将最近幾天的種種大緻說了一遍。
沉清瑤聽後,沉默了半晌。這麼說,沉垣将他關起來,是因為我?
“你剛剛說,一到地界之森,沉垣就把你安排在了一層的那個房間?”沉清瑤問道。
南宮櫻點點頭,這有何不妥嗎?
“那你知道自己怎麼到山洞裡的嗎?”
“不瞞姑娘,這幾日,我想了又想,估計是趁我酒醉睡着,扔下來的。”
沉清瑤笑了出來,“山洞那麼深,将你直接扔下來,早死了。”
“那就是,他們将我放下去的?”
“你一個睡死大活人,他們背着多累啊!”
“姑娘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吧……”
“你剛進那屋子時,就沒有發現床闆有問題嗎?”
南宮櫻努力回憶了一會兒,“姑娘是說,那床上有機關,和山洞相連?”
“算你不笨。”
“怪不得我那日醒來全身酸痛……”南宮櫻喃喃道,感情是一晚上跌跌撞撞滾到山洞裡去的,“這麼說來,我們現在豈不是可以沿着那隧道回去?”他問。
“回去?回山洞裡倒是可以,回樹屋就算了,那個隧道不能往回走。”
南宮櫻此刻才覺得這地方真的有些像沉清瑤的家了。
“等等,回山洞裡?”南宮櫻的眼神有些抗拒。
“是,他一定猜不到我跟你在一起。若是他來找你,正好誘他下來,一刀殺了。”
南宮櫻看到沉清瑤眼裡的殺意,心道,幸好和她沒什麼仇……
“行,回去。”他将彎月刀放在腰間,帶着沉清瑤從洞口鑽回去。
果然,剛鑽過去,就看見洞口的石塊被挪開了。
“下去,把他給我帶上來。”沉垣對一旁的夜行者說道。他眼裡閃過狠厲的光,心裡念道,我便在地界之森當衆處死這位南宮公子,沉清瑤,我就不信你不回來。
兩個夜行者從洞口跳下,還在空中,便身中兩箭,悶聲兩響,落在地上。
“人呢?怎麼還未上來?”沉垣吼叫道。
洞裡傳來南宮櫻不緊不慢的聲音:“不知神君要帶我上去幹什麼?”
“自然是放你走。”
“可是櫻某已經在這裡住習慣了,此刻又不太想走了。神君不如親自下來,請我出去。”
“不想走?你是不是見過那個賤丫頭了?”
“公子在說誰?櫻某在這洞中,能見到誰?”
沉垣冷笑一聲,對着身後四個夜行者說道:“你們四個,下去把人給我帶上來!他一個廢人,這是在張狂什麼?!”
沉清瑤面無表情地拉開手裡的弓,四聲悶響,又倒四個。
南宮櫻看着倒了一地的屍體,心裡佩服,這幾日不見,是去哪裡修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