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環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隻是順路來看看。況且,我也知道,神之心并不在這裡。”
“順的是?”沉池問。
“是青丘。想必坵下近日的事想你們也聽說了,這幾日每天死亡的數量突然猛增到近百個,皆是遊魂不見,死因不明。坵下已經無力招架了,隻好請地界的輪值前去幫忙查探。希望能早日找到死因,救我族人。”
“我記得,你們這情況從幾十年前就開始了吧?”沉池問。
“是,少主記得不錯。我還在地界之森時,就已經有零星的死亡了,不過那時幾年才出現一例,族内并未在意。”
“所以你這些年離開地界之森後,一直都在查這件事?”
“是。”
“死亡人數是什麼時候開始有明顯增加的?”
“半月前。”
“所以你兩年前回地界之森,遇見清兒,并非巧合。你是為了查我的屍體,因為你覺得,我的死,和他們有相似之處。”
邱環擡眼對上沉池的眼睛,“是的,我懷疑過。不過那次回來,真的隻是為了清瑤。她在外面流浪五年,找她的不止有沉垣。我一聽說她回來了,怕那些人又對她不利,便也趕了回來。隻是後來出去後,這孩子又不見了,族中事情又多,我便先回去了。”
“那你有發現什麼嗎?”沉池問的是兩年前她查屍體的結果。
邱環從小待在他的身邊,當然明白,她搖搖頭,說道:“并未。而且,那時候清瑤妹妹告訴我,我才知道少主中的是神解之毒。”邱環自嘲似地笑了一聲,“這麼寶貴的毒,怎麼會用在坵下的普通人身上呢?數量還那麼多。”
“沒有相似之處……所以你族認為,神之心可以解除當下危機,于是開始四處剖心,對嗎?”
邱環的眼中閃過慌亂,“不是這樣的!族人都在坵下忙着破解眼前的困局,如今死亡的人那麼多,死因尚且不知,又豈是一顆神之心能解決的。隻是有零星的幾個人以公謀私,打着救人的幌子求自己的長生而已,這些人早就已經被坵下給除名了。我今天來也是想要和少主澄清此事,還希望地界之森不要誤會坵下。”
“既如此,你就快回去忙吧。我這剛回地界之森,事情也挺多,就不留你了。”
邱環站起身,像從前一樣俯身行了個禮,“少主保重。”
她剛走出幾步,便聽見沉池說道:“若是需要地界之森幫助,盡管開口。”
邱環轉身,“多謝少主。坵下的事,年生日久,少主不必挂在心上。”
沉清瑤跟着邱環走出去,在走廊上輕聲說道:“哥哥剛回來,許多事情還未厘清,言辭比從前嚴厲了一些,環姐姐莫要挂在心上。”
邱環拍了拍沉清瑤的手,說道:“我自然明白,地界之森是也是我家,我怎麼會怪他呢?隻可惜坵下現在事情太多,無法幫你們一二。你們千萬保重。”她說着轉頭看了一眼屋内的南宮櫻,問道:“那個少年就是?”
沉清瑤點點頭。
邱環有些猶豫道:“清瑤妹妹,替我給他道個歉,坵下對不起他。”
沉清瑤目送邱環離開,轉身走進屋裡。她為邱環感到擔憂,可又實在是對坵下族人沒什麼好感,“哥哥,坵下這事?”
“莫急,今日還有貴客。”沉池說道。
話音剛落,夜行者便來通傳,有青丘客人到訪。
“傳。”
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翩然走進前廳,兩個明亮的眼睛挂在還有些嬰兒肥的臉上,儒雅生風。他朝着上座的沉池行了一個禮,道:“青丘肅然,見過神君。”
他說完,仔仔細細看着沉池,上一次見他,還是二十年前的神林節。前幾日便聽說沉池回來了,可這幾日青丘事忙,一直沒能前來拜訪。今日邱環去過青丘之後,本來榕庭吵着要來地界之森傳消息,可他作為掌事人,要安排去坵下的各項事宜,于是才讓肅然逮住了機會。
“不知肅然小君,前來何事啊?”沉池笑眯眯地問道。
肅然不知邱環剛剛來過,将坵下的事與沉池又說了一通。
“青丘的意思,今年雖是我族當值,但這畢竟是地界的大事。還希望與地界之森、魂境共進退。”肅然說道。
“這是自然,地界之森一定鼎力相助。”沉池一口答應道,“隻是不知,此行的主要目标是什麼?大概需要多少人?”
“我們商議後,決定先派人去查探坵下這怪事的起因,所以并不用太多人。青丘這邊,決定讓榕庭帶一個人去,具體帶誰,還沒有決定。”
“榕庭?我記得他,你們未來的族長。”
“神君好記性。”
“有些不着調地那個。”
肅然憋着笑,那家夥哪裡是有些不着調……
“對!”他點頭說道,“這些年,好了些。今天本來他想過來,太忙了,才讓我過來的。”
“是個趣人,無妨,以後還有機會見。”沉池笑道,“不止青丘應允坵下何日前往?”
“三日後。”
“好,那便三日後,坵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