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酒氣的鬼九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沉清瑤連忙走過去,探了探鼻息。
沒死。
她松了口氣。
“怎麼喝了這麼多?”她嘀咕着,正想把他弄回床上去,又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窗戶躍進來。
沉清瑤起身抓住那人的手,“誰!”
南宮櫻歪着頭,眼神在夜色下閃光。
“吓我一跳。”沉清瑤趕緊放手。
“阿瑤都抓住我了,怕什麼?”
“怕了你了。”
“這是怎麼了?”南宮櫻看着鬼九問道。
“不知道,估計是喝多了吧?”
南宮櫻上前将鬼九抱起,放回床上,鬼九依然無知無覺。
“這都沒醒?要是有人前來暗害,怎麼沒命的都不知道……”沉清瑤嘀咕。
“我沒醉,我沒事……”
“還說沒醉……”沉清瑤說。
“老鬼他,很容易喝成這樣嗎?”南宮櫻問。
沉清瑤想了想,“這倒是,确實很少……按理說,剛剛吃飯時那幾碗,應該不算什麼……除非……”
“除非什麼?”
“他躲起來偷偷喝了……”
南宮櫻一笑,“我還以為你要說他借酒澆愁呢……”
“老鬼?怎麼會?全天下愁,他都不會愁。阿櫻怎麼會這樣想?”
“這不是晚上吃飯聊起魂丹時,我看你倆都沒說話。”
“他沒說話估計是壓根兒沒往自己身上想吧……我沒說那是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畢竟和他們也還不是很熟。”沉清瑤坐在凳子上,“阿櫻知道老鬼在收集魂丹吧?”
“知道,他第一次在魂境抓我,就是為了去找沉垣換魂丹來着。”
“他這些年,一直在收集魂丹。好像從我有記憶開始,他便在做這件事情。可是具體用來做什麼?他不說,我們也不問。”沉清瑤的目光轉向鬼九,“但我相信,坵下的事,一定和他無關。你看他今晚沒心沒肺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沒關系。”
兩人正準備回去,忽聽見鬼九叫了起來。
“你在哪兒?你怎麼不見了?”鬼九夢呓,聲音聽着十分慌張,“你快出來!”他大叫。
沉清瑤走到床邊,輕輕搖了搖鬼九,“老鬼,做噩夢了嗎?”
鬼九沒有醒來,打起了呼噜。
沉清瑤擔心地看着他,“阿櫻,我們去後院看看吧……老鬼的酒量,不應該是這樣的。”
“好。”
兩人來到後院,客棧的一層的熒光通過門窗照過來,紛紛揚揚地落在酒架上、落在院子裡。酒壇整整齊齊地擺在架子上,地上還散落着一些空壇。
沉清瑤随手搬起地上的空壇聞了聞,好幾壇是新開的。
“果然是背着我們偷偷喝了不少,難怪醉成這樣……”她說道。
南宮櫻也蹲在地上查看着酒壇,突然摸到壇底似乎有凸起。他連忙将壇子翻過來,“忘憂原漿”四個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南宮櫻将壇底遞到沉清瑤面前,“阿瑤你看!”
沉清瑤也是一驚,“難道這酒,就是忘憂泉水做的?”
“或許是?”
兩人又查看了架子上的其他酒壇,有的壇底有字,有的沒有。
南宮櫻開口說道:“阿瑤,你說,老鬼會不會就是因為喝了這原漿,所以才睡得不省人事?”
“你是說,不是因為他喝得多,而是因為,這酒有問題?”
“不排除這個可能。”
“确實該查一查,明天讓小戎姑娘驗一驗便知。”沉清瑤站在紛揚的熒光裡,“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南宮櫻問道,“酒嗎?”
沉清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許久不喝酒,晚上喝了幾口,倒是有些饞了。”
“原來如此,原來阿瑤來這裡,是想喝酒?”
“那、那自然不是。我自然是見老鬼那樣子有些可疑,才來這裡的。”
“這還不簡單,”南宮櫻從他的錦囊裡掏出兩個巴掌大的小瓶子,遞到沉清瑤手上,“嘗嘗!”
沉清瑤拿着瓶子,一個通體青綠,晶瑩透亮;一個周身墨黑,古樸低調。
“這是?”
“你打開聞聞。”
沉清瑤揭開木塞,爽冽的酒香從瓶内飄出來,清兮透兮,沁人心脾。
“好香!哪裡來的?”
“這裡呀!”南宮櫻拍拍自己的錦囊。
沉清瑤有些不可置信,“真不愧是你,竟用法器袋存酒。”她擡眼看着南宮櫻,又看看手中的酒:“那我,嘗嘗?”
南宮櫻點頭,嘴角的笑放着一些難以察覺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