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持劍,一張清麗的面容脆弱蒼白。
這時的芷衣又哪兒有心情應付他,咬牙切齒地看着眼前。
自爆開來的花妖,像是最後一尾流星。
周圍的群山草木也跟着受了牽連,轟然雷霆搖動,黑暗裡一切生物也跟着快速竄逃。
那玄衣男子眉頭都沒有一擡,似目視芸芸衆生,就仿佛剛才那黑心事也不是他做的:“退!”
他手上的驅散符并縮地符一并燃燒,可花妖自爆的壓力雖被收束,臨死之前爆炸開來的花毒卻漫溢開來。
在最前首的芷衣自然也是首當其沖。
芷衣疼得五髒六腑似有流毒,就連理智也一并搖曳起來。
敢情,自己就是燕焉的沙包。
比起花妖死前自爆的威力,她最後僅存的花毒更加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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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姑娘,你醒了!”
少年似在床頭守了一夜。
杏眼裡也帶着驚喜,像是貓一樣敏銳地靠近。
昨夜的事變,原本就殘破的客棧也就在鬥法裡,隻僅存岌岌可危的一小半。
露天的房梁,可見天上雲絮飄蕩。
晨曦的光芒裡,芷衣迷蒙地張開着眸子,下意識地就瞧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相思劍。
她想起身,卻被燕焉阻止:“不行,容姑娘,你身上的毒愫還沒徹底清去!”
說着這句話的時候,少年臉上也是帶着愧疚的。
也是聽到他這句話,芷衣從發覺自己的奇經八脈受阻凝滞。
别說使用靈力驅動桌上的相思劍了,就連手指動動都牽連體内的流毒。
但比起那時的放肆,仿佛被人用什麼手法給封印住了。
她齒間輕碰,一想到自己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也是恨得牙癢癢的。
那玄衣男子呢……
她視線偏移,也就正好瞧見了離床邊最遠,恰好位于隔壁廂房方向。
一張貴妃椅裡,坐着的人姿态閑散。
可不就正是那個玄衣男子。
“容姑娘,昨晚多虧你……”燕焉紅漲着臉說,又在瞥見了她幹涸脫皮的唇瓣時,連忙起身從桌上倒了一杯水,“容姑娘,你先喝水!”
接着,他說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包括她忽然攔在他前邊。
幸好阿兄燕翎……沒錯,他這個兄長即使将他們兩人救下。
可誰知那花妖最後一擊的花毒流毒,竟然無比兇險。
後來燕翎為她封了脈道不至于進入心脈。
她就昏迷過去,直到現在才醒來。
少年鄭重地望着她,終于下定了決定,說:“容姑娘你别怕,這花妖的流毒,我有辦法解決的!”
芷衣心頭冷笑,這花妖的花毒含了她臨死的怨氣,須得九素清心果才能解。
否則光是壓制流毒,最多不到三月,她也将靈力兵解,肝腸寸斷而死。
剛剛飲了水,唇瓣濡濕。
雖容顔蒼白,可那雙清麗的眼眸盯着燕焉,明顯帶着不信。
燕焉慌張地道:“容姑娘,你信我!你是我燕焉的恩人,我怎會讓你死。是吧,阿兄?”
被他征求答案的人,在燕焉着急的聲音裡,仍然不置可否地坐在椅子裡。
玄衣廣袖在天光裡沐浴着華彩,支着額頭的手肘松開,望向他們,“你有九素清心果?”
“阿兄!”似乎覺得他在胡鬧,燕焉語氣都加重了。
杏眼裡也帶着一種另有所指的意思。
“不可——”燕翎立即知道他的想法,當即冷言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