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笑道:“不若我送你回去,若是翎公子怪罪,我還能替你求情。”
彩色鳥眼前一亮,吞吞吐吐:“你還在養病……”
芷衣道:“我也悶了許久,正好散散步,我想翎公子應當不會介意我這位客人路過喝杯茶吧。”
彩色鳥心想,介意的可能性很大!
但……
想起那盆流金蘭,翎公子對它那不同尋常的态度,自認為非常了解他的彩色鳥一時也說不定了。
“好吧!”
“漂亮姐姐,你跟着我!”
它這會兒也是豁出去了,它鳳飛也是有尊嚴的一隻鳳凰!
總不能不講義氣!
萬一翎公子要是不高興,它也能攔住!
芷衣給卉星留下了一封信,告知她自己送小飛回去,晚點就回來。
她同彩色鳥這路程走了一半,天大約快黑。
翻上山坡,往燕翎住的山頂時,遠遠便看見了一道藍色衣擺随風獵獵。
芷衣疑心,是有些眼熟。
那人速度極快,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
人就離她不到一兩百步的距離。
彩色鳥大聲喊道:“翎公子!我在這!”
年輕男子輪廓冷凝深峻,有着似山巅冰蓮般出塵孤傲的氣質,些許晚霞和夜色沉淪在那藍色衣褲上。
那雙具有穿透性的漆黑眼眸,越過一切地落在她身上。
“翎公子。”芷衣喚道。
她直面這道視線,似乎又回到那天,在妖鹿王的重重包圍裡,他和她隻能向前,不能退後。
這人是個極度無情之人,
知道自己的任何做法都無法影響到他半分。
芷衣覺得分外的乏味,忽而覺得就連送小飛出來都是一招臭棋。
沒錯,她隻是下意識想要做到盡善盡美,利用上一切機會。
“很晚了。”
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芷衣細細辨認,并不确定他是不是暗諷她。
就聽到身邊彩色鳥翅羽慌亂扇動的聲音,“翎公子!回來了,回來了!”
它之前在芷衣面前的信誓旦旦消失不見了,路上那股雄雄的氣勢也在他跟前萎靡了。
年輕男人看了它一眼,無法無天的彩色鳥也乖巧地回到了他的身邊。
芷衣看着,彩色鳥也有些為難地用翅膀遮住了自己的鳥臉。
芷衣失笑,柔聲道:“小飛,你好好和翎公子回家,若是你願意……以後也能找我玩。”
燕翎聽到這個名字,似有些愕然,但很快又恢複了平日那種冷冰冰的波瀾不驚。
“漂亮姐姐!”彩色鳥是又感動又愧疚。
燕翎默不作聲地看着他們一人一鳥。
彩色鳥在他這種目光裡,硬着頭皮改口:“容姑娘!以後見,以後見!”
還真是一物還被一物磨,就是不知燕翎這樣的人以後遇上情劫又當如何?
她無不懷着惡意地在心裡想着。
面上笑容清純,似梨花含雪,盈盈點頭。
隔着一兩百步的距離,芷衣覺得便會這麼結束了。
這個人一向都是對自己宗不待見。
忽聽到他問:“你的傷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