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翎公子覺得,我會是那樣的女子?”少女反問他,明明還是溫柔的語氣,卻說不出的咄咄逼人。
她繡花鞋輕俏地,一步,兩步,三步,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他的身邊。
逐漸的,兩人相隔也不過四五步。
近得有些失了分寸。
似可以在這夜風染上彼此呼吸的氣息。
年輕男人身影颀長挺拔,眉宇之間未曾有半點變化,似有佛心無欲則剛。
最終,芷衣停在了一個禮貌的距離。
這樣的人,她還在想什麼,難不成還能撩撥半分?
或許就是因他剛剛的話,亂了自己的心虛。
是啊,因為燕焉喜歡她,就覺得他一定屬于自己了嗎?
這又何嘗不是托大。
她停下了那時,燕翎側過臉,似避開了她:“你似乎對我有很多誤會。”
“誤會?”芷衣道:“翎公子何出此言?”
她反問了回去,心底也有些詫異,她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樣的話。
燕翎道:“上次的事……”
芷衣眼眸微亮,“翎公子倒不必客氣,這些時日裡大家都一直看顧我。”
“容姑娘,保重身體,夜深露涼,還是不要亂跑。”燕翎的口吻很淡。
他不大願意提起這件事。
就連說這麼一句勸慰的話也頗為譏嘲。
芷衣忍耐地一笑:“我會記得翎公子的話。那……勞煩翎公子帶小飛回去了,小飛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讨厭它……翎公子可以别因此責難于它?”
彩色鳥看見他們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羽毛也是一抖,漂亮姐姐的目光當然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但是翎公子……
翎公子看向它的目光裡也就帶着嫌棄……
除了嫌棄,還有看它蠢的樣子!
彩色鳥一下就怒了,嫌棄它可以理解,蠢是什麼意思?
它撲棱着翅膀就要抓一下這個可惡的主人,反而有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把它的翅膀都拎住了。
燕翎活像是抓小雞崽似的,抓着彩色鳥。
夜色潑灑在他的藍衣藍褲上,暈成深沉的墨色,“這是我的事。”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你該回去了。”
“好。”芷衣也不知是出自何種心情,竟語氣柔和地道:“翎公子慢走。”
活像是之前的不快,根本不存在。
少女笑盈盈地站在那兒,晚風調皮地掀起她的裙擺一角。
鬓絲飛揚,在夜色與月色之間,掀起一場更大的風潮。
沒有人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麼。
芷衣目送這個警示她的年輕男人遠離這兒。
臉上那笑盈盈的笑意還在綻放着,隻是徐徐的,不絕如縷。
多謝燕翎帶來的好消息?
可惜,她隻需要燕焉的心。
說不定,他有未婚妻了,反而于她是一個絕佳的促進機會。
隻要她時機安排得妥當,說不準在短短時間能就能催熟至濃烈之愛。
他有了婚約,卻誤了她,這該是多麼令人心痛。
或許也就能令他愛得更深。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最合适的時候,燕焉的劍心又該怎麼送給她。
但,那為她算命的人說說過了。
時機到了,自然就會成熟。
這會是她的時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