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樓。
芷衣被請到三樓的會客廳,就見裡邊烏鴉鴉地坐了兩排人。
氣氛極為沉悶。
除了她認識的崧老、離老、巫醫,還有她沒見過的其他長老。
就連執管刑法的山姥也到了。
芷衣曾經從燕焉的嘴裡聽說過這位的大名,她是極其喜愛族中的小孩子的。
白發蒼蒼挽着利落的髻發,眼角眉梢都是皺紋。
那雙眼睛也在芷衣看向他們的時候,随大流一起地掃了過來。
那種溫和的,卻透着審視的眸光,簡直就和燕寨主如出一轍的叫她覺得不舒服。
随着芷衣的到來,在場的人紛紛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數道目光,上一次她經曆的時候還是容家祠堂裡審判她去風清宗的資格。
她在這烏鴉鴉的人群裡,看到了于心不忍的燕焉,也看到了眸光淡漠的燕翎。
即便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也知道,恐怕她接下來面對的絕不是什麼小事而已。
“容姑娘,請坐。”居于衆位長老之上的燕寨主寬和地道,那雙和燕焉如出一轍的杏眼卻威嚴,一眼看不出深淺。
“燕寨主,各位長老……”芷衣一禮後,走到了燕明月分劃的地方。
在她的兩邊是年輕的燕家兄弟,對面是慈和的山姥以及目光冷峻的崧老。
那些明裡暗裡看着她的目光裡,帶着很多的探究。
芷衣自然也是配合得裝出茫然、疑惑,一一回敬了回去。
她才一坐下,身邊的燕焉就迫不及待地要對她說什麼,可惜卻被燕翎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人多耳雜之下,燕焉也是有了顧忌。
那唇瓣蠕動了一下,終究隻是蠕動了一下。
芷衣對他一笑。
看見那雙杏眼裡的掙紮、懷疑、難受,短短時間之内全都浮現了出來。
“容姑娘,你别怕。”可他隻是這麼一說。
芷衣心中很平靜,沒什麼,燕焉現在隻是沒那麼愛他,何況……
還有燕翎這個擋路石。
芷衣淡淡地瞥過燕翎,眼底也帶着些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愠怒,極淡極淡。
可饒是如此,就在她身畔的燕翎又怎會忽視。
這時,就已經有人把鋒芒針對了在她的身上。
“寨主,難道這個幕後真兇不不就我們眼前!”
說話的是年輕一輩的管事,看起來和燕明月是一個年齡段的。
他們就在後邊坐着,離主位也是最遠。
看起來到都是些精悍之輩,全都在凝脈期以上,靈氣充沛,以體修為主。
“茯苓,你是如何說話的?怎能與寨主這般說話?”一位女長老皺着眉,呵斥道。
芷衣覺得她有些面生,似乎隻在浴蘭節有過匆匆一面。
她眸光一動。
其實這擺明兒就是抓内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