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芷衣眉頭俨然深鎖,“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染絕靈症了?”
明明就昨天那個人還在一衆人面前那般的冷硬,敢冒大不韪,無懼任何人,那樣的中氣十足,還為她結了結境擋住那抛過來的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中絕靈症的樣子?
何謂絕靈症?
絕靈症那絕對是修士當中最可怕的病症,要知道修士修煉靈氣蘊藏靈海,彙聚體内各方靈脈的一個過程,也就是修行的一個過程。絕靈症,那是一種非常古怪的病症,目前暫且沒有人能夠攻克,隻知道凡是罹患絕靈症的修士幾乎也就會在半年内體内靈氣耗盡而亡。
甚至還有流傳出來的一說,絕靈症具有傳染性。
當然,芷衣很清楚,這一說是假的,因為……她曾經親身經曆過。
“姐姐,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卉星和她說着的時候,也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眼淚吧嗒地流着,“大家都在驅趕翎公子……翎公子找不着了!”
她說起話來,也是颠三倒四的,快沒個主心骨了,實在也不像是平常那個頑強的女孩。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為笑笑之死,就被大家嚴重懷疑的燕翎,本來也就不得人心,現在更是這絕靈症一說一出來,就有那麼心裡一絲懷疑的人們,恐怕這會兒心裡也要犯嘀咕了。
另外,芷衣也是對自己最近老是慢一拍的消息感覺到了不安。
“别急,咱們先過去瞧瞧。”
芷衣主動地做了這個主心骨以後,淚眼朦胧的卉星也是馬上擦了一把眼淚,急匆匆地拉住了芷衣的手,“好,姐姐,咱們先去就去——”
芷衣也是第一次經過燕翎家的那條山道竟然有那麼熱鬧。
要知道平常這兒可是根本沒人的。
此時此刻呢,這條狹長的山道裡亂糟糟的都是人,“讓他離開寨子!”
“馬上離開寨子!為了孩子們的未來,也為了我們族群的未來!”
“翎公子,你要是能聽到我們的話,就好好考慮一下吧!”
在前邊攔着的守衛裡,赫然也就有皺得緊緊的藍衣少年,他大聲地道:“大家别鬧,絕靈症會傳染的說法本來也就是子虛烏有的。何況,燕寨主和山姥他們已經有令,我阿兄會暫時離開山寨,等到病症好了再回來!”
一陣噓聲。
這也是難得的寨子裡的人們不賣面子給燕焉。
更有人大聲反駁地說:“少寨主!你在說笑話吧,從古至今,那有絕靈症治好的?”
“絕靈症那可是對我們來說最恐怖的病啊,就連那桑巫醫也沒有辦法吧?”
燕焉也很是為難,咬牙:“這件事燕寨主和各位長老一定會好好處理的,大家還是散了吧。”
“少寨主,他是你阿兄,你維護他的心理,大家可以理解。可是你是少寨主啊,難道你就忍心咱們這上萬族人相序也感染上?咱們這一族的生存難道不比他一個人重要?”
“燕寨主,我們隻要一個說法——”
“你們想要什麼說法!”剛才還被芷衣拉着的卉星,終于忍不住沖入了人群,也叫她和芷衣立即被大家注意到了。
卉星紅着眼睛,點着其中一個人:“那年你家的莊稼遭了災,要不是翎公子研究出了藥,恐怕你家要難過一年吧?”
“還有你……”卉星又指向一個人,“你當年修煉出了問題,是不是服用了翎公子的丹藥才沒事的!”
“還有你——”
卉星越說越勇,逼着很多順着過來看熱鬧的人也紅了耳朵,悄悄退後了,大概也是想起了那個人這些年來無聲無息地為寨子裡做的事情吧。
卉星走到了正前方,“你們現在反而還有臉逼翎公子離開山寨?上次獸潮要不是翎公子及時趕到,恐怕你們早就藥化作了它們嘴裡的食!”
卉星冷笑,嘲笑之意不言。
在場的人裡自然也有恨燕翎恨得咬牙切齒的,嫉妒有之,也有笑笑的家人。
“卉星,你說這麼多有什麼意思?不是我們現在逼他走,是他現在得了絕靈症,為了大家着想,他就應該離開?當然了,如果他像他那個爹那樣自私,呵呵,自然也是和他爹一樣要禍害掉咱們全寨子的人。”這次站出來說話的,竟然就是笑笑的爹爹,笑笑的娘親,還有堂兄堂姐們也都在,别人一退,他們家倒是站在了前邊。
可有了笑笑爹這句話,就是剛才被卉星說退了的人,這會兒也理直氣壯起來,“沒錯,翎公子既然是白岚聖女的孩子,就該像白岚聖女一樣……不然,他有和資格作為白岚!”
“你——”卉星氣得一張臉紅撲撲的,伸出一隻手就要指着他們。
卻在中途就被芷衣給拉了下來,芷衣輕輕對她搖了搖頭。這會兒大家都上頭,還有人故意在裡邊慫恿,隻會讓她們站不住腳。
卉星好氣啊,“姐姐——”
她不明白芷衣為什麼要阻攔自己!那些什麼狗屁道理她能不懂,可她不怕,翎公子昔日救過她的一條命,便是現在把這條命給他又何妨!
顯然,她也上頭了。
芷衣無奈地歎了一聲,她早就暗暗地看向旁邊站在守衛裡的燕焉。明明也沒多久沒見,明明昨天也就見過的,卻不知為何,無形當中也就有一種生疏之感。燕焉的感受一點也不比芷衣少,更何況最近這一段時間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簡直也就是把他前十六年的人生都給颠覆了。
但這個時候,不管是為了她,還是他應該做的,燕焉也都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各位鄉親!離叔離嬸……”他看向笑笑爹娘,“這件事就到這裡吧。”
“不瞞各位,阿兄罹患絕靈症的事情,還是他事先告訴了我阿娘,還有我……經各位長老決定,原本是要阿兄在山頂的家裡養着看情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