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腳下冰冷的屍體,薩圖恩身上的黑灰色火焰漸漸褪去,他身上的能量色恢複成為了正常的顔色。看着被鮮血染紅的生命之樹,手中的金色長劍忽然掉落,撞擊在地面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東島變得如此安靜,生命之樹依舊蒼翠,但是似乎少了什麼,并沒有往常那樣,給人一種舒心的感覺。
十分,十分的安靜,安靜地有些可怕。
剛剛,發生了什麼?好像,昏迷中看到了一張臉,黑暗中逐漸靠近,逐漸清晰的同時,也有些模糊的臉。這張臉燃燒着詭異的黑綠色火苗靠近,發出無聲的悲鳴,似是厲鬼一般,讓人無法正視。
無名的恐懼若隐若現。
記憶開始模糊,碎裂,丢失,感知也是如此,前所未有的痛苦,就好像是身體和靈魂都不是自己的了。是有誰在這提着木偶的線嗎?全身每一處肌肉,沒有不感到疼痛的地方,好像就是被這無形的細線以巨大的力道切出了血痕……
難以忍受的疼痛。
“又來了?難道又來了?不,好像,融合在一起了……不要,好熱!”薩圖恩用雙手捂着自己的頭,踉踉跄跄地行走在血泊之中,眼前的幻覺裡那張看不見的面龐直接沖到了自己的眼睛裡,然後就消失不見了,“……啊!!給我出去!出去!”
但是我拒絕。
薩圖恩獨自的抗争最終變成了徒勞,他突然安靜下來,重新變成了之前的樣子。
“還有,還有兩個人,一定要殺掉!!”黑灰色的氣焰再一次出現,薩圖恩的聲音又變得低沉起來。
人界。
樓閣的群落依山而建,占據了天險,錯落的台階連接着木質的高塔,精心裝飾的塔樓頂端,在最高處,有兩個青年男子再遠望。一個站着,一個坐着,似乎都是心事重重。
“還有多少時間?”北寒劍仙問道。
“大概一個月。話說以前在神界的時候還真的沒有發現你的領導才能,一直以為你是一個隻知道練劍的二愣子。沒想到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你就能建立起一個千人的宗門,我們兩個的身份也沒有暴露,有一手啊。”赫爾墨斯笑着回答,看起來很樂觀。
“為了抵抗獸潮,沒有家庭氏族,也隻能這樣了,不過,沒有想到你對我的印象居然是這個樣子的……我已經讓全宗半數以上的弟子去尋找神石了,但是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也不知道那些帶着神位的神石究竟被那些神氏藏到了哪裡,真是大海撈針,而且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你告訴他們關于神石的事情了?”赫爾墨斯問道。
“沒有,我隻是讓他們去找所有菱立體形狀的發光透明晶體,雖然應該不會認錯,但希望很渺茫……神石很有可能不是簡單地散落在地面,也有掉到水中或是山體的狹縫中,落到深海或是洞窟裡面的話,就是三年時間也找不到,更别說三個月了。而且,現在三個月的期限快要到了,哎,我也無能為力了。”
“沒事,你也不要太内疚了,反正這種事情我也沒有多指望。”赫爾墨斯笑了笑,又接着說道,“順其自然吧。”
“其實我們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真的是在浪費時間,沒有準确的目标真的是在浪費時間。”北寒劍仙倚在高樓的欄杆上,緩緩地說道,“我們應當選擇一個已知神位的神石,然後根據神谕去尋找。”
“人界哪裡來的神谕,整個神界隻有諾倫殿下有創世神的允許,可以發出神谕,但是她已經不再了。其他的神也被禁止與人界交流,即使是薩圖恩也不行。”
“那該怎麼辦?”
“……不知道。”
就在二人陷入沉思時,樓閣下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禀報宗主!發現了獸潮!數量大概在五千隻,正在迅速朝這裡逼近!”
“怎麼回事?獸潮,上個月不是剛來過嗎?它們不去找大氏族,來找我們幹什麼?五千隻……”赫爾墨斯不禁說道,頓時又無言。
“情況屬實,請兩位宗主迅速做決定,戰鬥還是撤離,全宗門的弟子都在等待命令!”
空氣有些凝固。
“傳我命令下去,想逃的逃,願意留下來戰鬥的就戰鬥。我作為宗主,絕對不會退縮。”北寒劍仙決絕地說道,“你先去吧,我還有事要和公羊宗主說。”
“明白!”
确認沒有第三者在場,北寒劍仙轉向了赫爾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