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些凝固。
“人各有異,不要在意那麼多,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一些東西是你獨有的,而另一些東西,注定隻能是你的奢望。所以我的建議是,不要強求,也不要特意改變自己。
“你獨特的能力,就是研究和學習的能力,無論将來發生了什麼,就算應試教育被取代,你的優點和能力也是不會改變的。你學習的不僅僅是知識,更是學習能力本身,所以,無論将來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堅持着自己的方式,用學習,去适應,你就依然是你自己,雖然道路會有點不一樣,但總不會偏。”
蕭玲感覺,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類似的話。不錯,這就是應試教育的本質,不是學習知識,而是學習學習的方法,一通百通。
英語單詞都會拼,還怕咒文不會拼嗎?
“如果你一定要向一個少年漫畫主人公的形象看齊,那隻是為難自己,何必呢?”紹言最終這樣總結道,“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保持适當的距離,也不見得是壞事,畢竟,那可能注定就不是你的世界。”
……
“啊,結束了。”蕭玲望着漸漸合攏的幕布,聽着經久不息的掌聲,癡癡地說道。
“跟他們說一下,所有節目結束之前不能離開。如果有人睡着了,散場的時候記得叫醒,不然被鎖在裡面會很麻煩。”紹言起身,走向了門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關上門,或許是因為信任蕭玲,就留下了鑰匙。
後台。
“我們不應該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嗎?”王順昌嘗試着建議道,“效果很不錯呀。”
“我要加雞腿!”金色的小黑從被唐泠音扶着的唐夢塵腦袋裡飛出來,抱怨道,“往我身上塗染料也就算了,你知道那一支箭插在我腦袋上有多疼嗎?虧我一個靈體還解除了虛無狀态!”
“好了好了,藝術節還沒結束呢,我們先回去。”王順昌隻能這麼說。
……
“都沒什麼意思了,感覺。”唐泠音看着舞台,發呆,有點想睡。
“可能是剛剛舞台劇太累了吧。”王順昌伸了一個懶腰,說道。然後,他看到徐淩羽拿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這,這不是王煜睡覺用的眼罩嗎?”王順昌一眼就認出了王煜的眼罩,上面寫着“隻是睡着了”,被塵封已久的遠古記憶瞬間蘇醒,“那小子不是被你……他到底被你怎麼樣了啊?為什麼他的東西會在你的手上啊?”
“吵死了,不能安靜一點嗎?”徐淩羽說着,擡起雙手拂過自己的耳朵,兩層薄薄的冰就出現在了他的雙耳之上,“結束之後叫醒我。”
“這,這麼草率就準備睡了?”王順昌一臉無奈地吐槽道,“早知道就不坐最後一排了,這裡除了我們幾個一個人都沒有……”
然而徐淩羽什麼都聽不見。
“啊,弄得我也想要一個了。”王順昌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節目單,“看來接下來的這幾個節目要花很長的時間呢。”他轉過頭來,問道,“唐夢塵,我說你有沒有帶……”他看到唐夢塵雙眼微閉,也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似睡非睡地睡了過去。
在轉過頭去,他發現蕭玲和文言似乎也都睡着了。王順昌悲歎一聲,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自己的頭上,漸漸地融入了這昏昏沉沉的氣氛之中。
……
“啊啊——”文言打了一個哈欠,回醒過來。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自己是睡着了嗎?什麼時候的事情?她驚慌地看向四周,卻發現整個會場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隻剩下坐在最後一排的自己。
等等,好像還有兩個人?
徐淩羽還戴着原本屬于王煜的黑色眼罩,唐夢塵的頭卻在不知什麼時候靠在了他的肩上,他的右臂微微摟住了唐夢塵向着徐淩羽傾斜的身體,頭也倚在了唐夢塵的頭上。唐夢塵的俏臉微微發紅,一臉滿足地靠在徐淩羽的肩上,嘴角似乎挂着一滴晶瑩的液體……
我去?這,這是什麼情況?這一地的狗糧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就沒有人來管管嗎?王順昌呢?蕭玲呢?唐泠音呢?這幾個人怎麼就把我丢在這裡了?
文言發現自己的手邊有一張小紙條,文言讀出了上面寫着的字:“最後走的人鎖門!見機行事!生米熟飯!”那是好幾個人的字迹,令人感到眼熟。大門的鑰匙,就在這張紙條的邊上。
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啊,混蛋!”文言絲毫不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也許是自己真的被遺忘了,也許是王順昌故意不叫醒自己,讓自己難堪。
看着手中的鑰匙,文言知道自己是可以把這兩個人鎖在裡面的,但是,自己真的要這麼做麼?這串鑰匙肯定是唐泠音用了不知道什麼方法從哪個老師手裡騙過來的,她不做好學生,但是自己還是想做一個好學生啊!
不過,這兩個人睡着的樣子,還真是……
還真是一對小兩口啊。文言看着相互依偎的兩人,眼神漸漸變得溫柔起來。
她鑰匙放在了座位扶手邊上,就準備走了。
“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文言長出了一口氣,背過身去,盡量不再去看這兩人,盡量不再去吃狗糧,“我才不羨慕呢,男朋友什麼的我又不是沒有……”
文言沒有回頭,她打開大門,輕輕走了出去,又輕輕地再次關上。她靠在門上,晶瑩的液體從嘴角劃過臉頰,抽噎着,怅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