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北風寒下意識地說出聲來,這種情況就算是他也分辨得出來,這是一個很經典的異能技蓄力過程。
北風寒突然聽到一股勁風呼嘯而過的聲音,等回過神來時,那道冰藍色的光線已經到了自己的跟前。刺骨的寒冷,帶着死亡的恐懼瞬間席卷全身,北風寒隻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結成了堅冰,根本無法移動半分。甚至,連感知中的時間都被凍結了。
随後,便是一陣劇烈的爆炸,這些包裹全身的堅冰仿佛貼身的烈性炸藥一般轟然爆炸,像一頭牙齒鋒利的野獸一般撕扯着北風寒的血肉,甚至在啃噬他的筋骨,令他感受到鑽心的疼痛。
北風寒被巨大的爆炸氣浪掀飛,狠狠地撞擊到了一面牆上,等他在強打起精神站起來時,嘴角已經流出了殷紅的血。他隻感覺渾身充斥着難以忍受的疼痛和寒冷,雙腳像走在鋒利的刀尖上一般——雖然沒有流血,但一步一紮心,一步一刺痛。
“混蛋,去死吧!”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把北風寒渾身扯出了數十道流血的傷口,那道氣浪給北風寒造成了嚴重的撞擊内傷,甚至差一點就要了北風寒的命,所以,他打算好好地報答這位小姑娘的大禮。
面對一個昏迷不省人事的未成年女高中生,就算是受了足夠造成瀕死的重傷,北風寒還是能夠收拾她的。他扔掉了那把沉重的狙擊槍,從上衣内兜之中掏出了一把袖珍左輪手槍,尺寸不是很大,但是要置人于死地,還是沒有問題的。
北風寒拉下槍栓,撤除了保險,準備扣下扳機。
“住手。”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而空靈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
對于這個聲音的突然出現,北風寒并不意外,但是對于這個聲音所說的話,他就有很大的意見了。
“怎麼,你還想留存她的性命麼?”北風寒質問道,他默默地再次上好槍栓和保險,以防走火,“你剛才也看到了,剛才那招的爆發力,差點要了我的命。”
“組織要求,必須留活口。”黑暗之中,一道漆黑的空間之門悄然打開,從門中緩步走出的,是一個渾身舞動着漆黑深邃鎖鍊的黑衣少年。
“我可不知道有這樣的要求。”北風寒冷冷地說道,“這隻是你的一己之見吧?你留着她幹嘛?如果放任她成長,将來必然是一個巨大的敵人——就像徐淩羽那樣。”
“不能殺她。”那個聲音隻是這樣說道。
“離譜,讓我猜猜,說白了,你就是不讓我殺了這個女孩……是吧?”
“沒錯。還有一點,含有異能量的血液在離開本體一個小時以後就會失去活性。也就是說,這血液要是離開這個女孩的生命本源超過一個小時,就會從蘊含神源的血液變成最普通的血液——如果你殺了她,她的血液對你們來說就沒有絲毫用處了。”
“哦,那跟你又有什麼關系?組織和異染隻是互相利用,關系還沒有好到你會替我們操心。”北風寒緩緩說道,“或者,讓這個女孩不死,對你有利。”
空氣有些凝固。
黑衣少年右手中的黑暗之中,一根通體漆黑的鎖鍊緩緩伸出,其上的黑色光芒連續閃爍了兩次。
“怎麼,被我說中了,要殺人滅口?”北風寒倒是沒有任何的懼怕,“現在我清楚了這一點,這個女孩就已經是我手上的人質了——你最好把你的鎖鍊拿開,不然我可無法保證這隻年久失修的手槍會不會突然走火,鬧出什麼人命來。”
黑衣少年啧了一聲,控制着鎖鍊向後退了三步。
“果然有點貓膩,我那兩個部下也是被你殺死的吧?”北風寒看着黑衣少年,說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異染的異能者從來就沒有真正打算和我們合作,就是想找個機會幹掉我們,接收我們的科技和亡靈軍隊。這次行動結束以後,我得找個機會向上級彙報,我想我們以後就不用和異染合作了,就算沒有異能,我們也能憑借科技來彌補戰鬥力的不足。”
黑衣少年沒有說話。
“還有。”北風寒突然笑了起來,而且笑得很猙獰,“我有的是方法,在一個小時之内回到基地,并且完成取血,所以……”
“什麼?”黑衣少年大吃一驚,身上的能量波動開始紊亂起來,周身鎖鍊的舞動也失去了規律。
“所以說……”北風寒一邊用一字一頓的惡心的腔調說着,一邊手拿着槍,緩緩地靠近了倒地昏迷的唐夢塵。他用所剩無幾的力氣,用大拇指再次打開了袖珍左輪手槍的保險,把槍口,對準了唐夢塵的額頭。
“住手!”黑衣少年猛地沖向北風寒,口中發出的聲音已經接近嘶吼。
北風寒的笑容有些病态,病态得很徹底:“小姑娘,你之前很是威風啊,我本來也不想殺你,但你給了我這一下的話……再見!唐夢塵!”扣下扳機,爆鳴響起,硝煙升起,子彈出膛。
鮮紅的血液宛如一朵鮮豔的玫瑰,在黑暗之中帶着一種悲慘凄婉的美,慢慢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