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體!為什麼要和印刷體比!杜楊在心裡抓狂地想道。
“呐,你的書。”曹心虞把那本《召喚銘文學》交到了杜楊手裡,“這個女孩子還真是難交流,你一個人肯定對付不了的。她要是真心想為難你,恐怕我還得另想辦法,你為什麼會把書借給她?”
“她自己拿走的呀,溜得好快好快的。”杜楊接過書,無奈地笑道。
“話說我的那本呢?之前借你抄筆記來着”曹心虞進入了自己的正題。
“啊?我不是還你了嗎?”
“不,你沒有。”
“我真的還你了,我明明是在……”杜楊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然後再次感受到了背後的陰涼之意。杜楊停住話頭,緩緩地轉身,發現圖書管理員正拿着筆和紙,正要寫些什麼——應該是自己的學号……
曹心虞虛歎一聲,然後拉着杜楊出了閱覽室,臨走的時候還給了管理員老師一個小眼神。她在閱覽室門口過道的轉角處停下,轉身問道:“杜楊,你到底把我的書放在哪裡了?”
“自修教室啊。我們當時不就在一樓的自修教室嗎?難道你沒有去拿?”
“你放在了一樓的自修教室?你腦子進水了吧?要是有人在那裡上實戰課怎麼辦啊?”曹心虞忍不住叫道,“都兩天了啊,我以為還在你那裡,當時是因為課後有一節自修我才在那裡……哎,真是服了。”
“先去看看吧,說不定還在呢。”杜楊弱弱地提議道。
“你覺得還有可能找得到嗎?”曹心虞看着還在檢查桌肚的杜楊,冷冷地說道,“你還是考慮考慮怎麼賠我吧。”
“等,等等先。”杜楊停下巡視的腳步,四下看了看,然後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沖到牆壁,按下了一個按鈕,然後一陣齒輪響起,上方距離地面高度大約五米的天花闆,降下了四個小平台。
“樓閣平台,然後呢?”曹心虞有些意外,但既然杜楊這麼做了,那麼就說明這其中肯定藏有什麼秘密,“你們不會把東西藏在這裡面吧?”
“有的時候的确是這樣,但隻有我們男生知道……好吧,其實老師都是放任不管的,隻要不出什麼大問題的話。”杜楊後退幾步,一個助跑蹬壁踏在牆邊的窗台上,翻身一躍上了平台,站穩之後再次起跳,直接消失在了黑黑的方形空洞之中。
曹心虞若有所思地走向牆邊,看着那個原本幾乎不會怎麼用到的,被放在面闆角落裡的開關,想着要是他找不到,就把他在裡面關一會兒算了。然後她就隻直接把開關摁了回去——一點聲音都沒有,這裡的機械裝置做得實在是太好了。
“嘿,我找到了!”也不知道在那樣黑暗之中,在二樓地闆和一樓天花闆之間的夾層裡,杜楊是怎麼找到那本書的,但現在唯一明确的就是他的聲音在平台上升之後就無法聽到了,“曹心虞,我,诶,你幹嘛!别,打……”
曹心虞歪着腦袋斟酌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把開關按回去。
平台緩緩下降,杜楊拿着那本《召喚銘文學》跳了下來,落地後惴惴不安地原地踱步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慢走近曹心虞,伸出一隻手,像膽小的遊客喂食猛獸一樣把書遞給了曹心虞。
曹心虞沒有說什麼,也許隻是因為她懶得說什麼了。她打開書翻了一會兒,然後合上,長出一口氣,道:“這究竟是該慶幸我們時銘學院的同學很善良,還是該怪他們太調皮呢?我在這之前可從來沒有聽說平台的夾層還可以藏東西,現在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麼以前總有人在這裡失而複得。”
“也許,隻是因為我們的同學很有個性吧,嗯,活力四射?”杜楊挑選着合适的形容詞,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沒事,反正最後結果是好的,就不要太在意過程了。”
“呵,結果。”曹心虞哼了一聲,說道,“剛才就應該把你鎖在裡面,你們這幫男生就知道搞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杜楊一副我可沒有的樣子,然後說道:“心虞,反正也快晚自修了,我們兩個去圖書館搬書吧。”
“你讓一個女孩子幫你幹重活?”曹心虞皺起眉頭,“你剛才叫我什麼?”
“也就三個人的書,再說了,你的異能,不是挺合适的嗎?”杜楊賠笑着說道,“姐,姐姐。不是呐,這都是好久以前打的賭了,能不能就算了?要是讓新同學知道了,我的風評會下降的。”
“願賭服輸,你根本沒有什麼風評。”曹心虞敲了杜楊的腦袋一下,然後轉過身來,說道,“你這個人不和人相處的時候看起來很難相處,但和人相處的時候卻不是這樣。先說清楚,我幫你搬書,你以後不準把書借給别人。”
“哈,别吧?”杜楊對于曹心虞還真是拿捏不準,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總是找自己的麻煩。他測過腦袋,想要看清曹心虞的表情:“幹嘛呢,你不是吃醋了吧?”
曹心虞轉過頭,瞪着杜楊,擡起手慢慢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徑自離開了。
“姐,我錯了姐,以後不開你玩笑了。”杜楊趕緊快步跟上,讨好地說道。
老實說,杜楊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曹心虞當做一個異性來對待,自己雖然時不時為了調節氣氛打趣一兩下,但總是感覺無法化解曹心虞的威壓。這種氣場似乎是她固有的氣質,給人一種非禮勿近的感覺。
不過,杜楊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數的。曹心虞雖然性格和思維有些古怪,但還是比較好交流的,她從來沒有對誰發過火,也從來沒有生氣過——至少沒有從表面流露出來——她看上去總是那個樣子,一點溫度也沒有。
至少看上去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