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璃将他的大頭摟入懷中費力晃道:“小白你别死,你死了我就沒坐騎了,小白醒醒…”
搖晃間小白身子癱軟,嘴角微微張開,紅信随意伸出歪在一邊,看得鸢璃愈發着急,眼眶微紅。
鸢璃将他往岸邊拖拽,那筆直的身子掃過水面驚散魚兒,宵燭意欲搭把手,剛蹲下靠近伸手,小白便睜開了眼睛,那綠眸警惕的盯着他,威脅地吐着紅信。
見狀,鸢璃無語氣惱松手,小白蛟頭滑落“啪”的一聲落入水中。
“逆子,淹死你算了。”
小白連忙上岸追着她,連化形都未曾來得及便緊跟她身旁開口道:“阿璃,我逗你玩的,别生我氣了,我給你做炙魚羹。”
那血盆大口還不如不開口,安撫半天,小白才将她哄好,宵燭就不聲不響地跟着二人。
臨出府前,鸢璃拿出一把偏殿鑰匙遞給宵燭道:“你住左邊那間偏殿,有什麼需要盡管說,進了這門兒便不要拿自己當外人,我府中沒有高低之分,隻管當自己家。”
言罷,鸢璃對小白道:“要友愛,不準吓唬人。”見他連連點頭,鸢璃這才放心出府。
鸢璃先去了月下仙人府中,剛叩門環,仙使便開了門将她請了進去,剛踏進門檻就與珩槿打了個照面。
他正坐在那棵姻緣菩提樹下,手中捏着一杯清茶,桌前擺着碟蓮花酥,他仍舊保留着阿辭的習慣,清茶配小點,賞月曬日望春秋。
他用的乃是姑灌山特供山霧杯,似雲霧彙聚,杯口凹凸不平,每隻都是孤品,售價三百靈石一隻,鸢璃飛快轉動腦子算着那一桌茶具置多少靈石。
她就杵在那兒目不轉睛地盯着珩槿,而他似感覺到臉上灼熱的目光,他稍稍偏頭,視線漫不經心的掃過,在她身上停留。
對上珩槿的眸子,鸢璃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去瞧。
“阿璃,過來。”
鸢璃應聲擡頭,月下仙人與樹上的蠻蠻都停住了手中活,詫異的盯着他。
“沒聽清本帝君說的話?要我再重複一遍麼,鸢璃。”
鸢璃連忙過去與他二人同坐,氣氛凝固有些尴尬,耳旁隻餘清風鳥鳴聲,鸢璃有些緊張,不自覺地調整腰間玉佩來掩飾。
月下仙人有些子不争氣父焦急的模樣,桌下腳不斷踢着珩槿,但動作悉數落入了她的低垂的眼眸。
“相繇,再奉杯茶來。”
“是,帝君。”
聽聞相繇說話,鸢璃轉頭望着那忙碌的身影,相繇化人身形高大,寬肩窄腰,那千篇一律的仙使服穿在他身上竟有些威猛之風,不愧乃武将仙邸出身。
那日與珩槿一同那眼熟仙使便應當是他了,鸢璃想要看清他的眉眼,全然不知這點小心思悉數落入了他眼中。
“相繇,麻利些。”
相繇連忙放好手中茶壺端着那杯清茶趕來,臨簡将軍!
她的溫王府,還真是卧虎藏龍啊。
“星君,您可是有事吩咐?”臨簡放下山霧杯關切問道,不同凡間,語氣那叫一個溫和,似是她府中仙使般。
鸢璃有些拘謹的搖頭拒絕,臨簡又道:“若您有需,再叫我表示。”
“多謝相繇仙使。”
相繇喜上眉梢,克制笑意道:“星君客氣客氣。”言罷,在珩槿輕咳下,相繇歸于平和退下。
氣氛再次凝結,鸢璃捧起那山霧杯細抿清茶,入口甘冽,清香中攜裹着花香,味道不錯,鸢璃多貪了兩口那茶便見底。
好在,她剛放下茶杯,相繇便提着公道杯為她續茶,鸢璃向他點頭緻謝,而那相繇也淡笑回應。
鸢璃餘光瞥見帝君衣袖無意将茶杯蓋了住,一聲清脆的茶杯碎地聲響起,鸢璃的心揪了下,三百靈石,卒。
相繇連忙放下手中公道杯去清理碎片,珩槿施法将衣衫上沾染的茶湯拭去,兩瓣桃花從他寬大外衫中抖落腳邊。
再擡眸望向珩槿臉色時,肩頭天蠶紗下壓着半點淡淡粉紅。
那是…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