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張正義的英雄就讓别人去做吧,她隻要他平安。
話落,鸢璃放下手中藥罐,協助他換上幹淨的裡衣,将所有收拾妥當,扶他躺下養神閉目,鸢璃才安心套上馬車離府。
她,須得再去拈花哪兒一趟。
帝都常年的繁華在近日恢複甯靜,平日人頭攢動的鬧市,此刻,不過也隻有少數商販出攤,且大多都是異國商販,生意冷清。
鸢璃稍微掀起馬車簾一角透過窗縫瞧去,街道兩旁的木雕小樓窗門緊閉。
煙柳巷的生意也受到貓妖恐懼的波及,幾家規模大的花樓仍舊正常營業着,靠長住或瘾君子花錢而支撐着,裡頭不時樂聲靡靡。
馬車緩緩停下,車夫躍下馬車叩門,許久才有人開門靠近馬車問道:“車上的貴客,不知,找那位姑娘?”
“拈花。”
不等車外老鸨措辭借口回絕,鸢璃抽出坐墊下的書籍從車簾窗縫塞出去道:“煩請餘媽媽替我将此信物交給拈花姑娘一觀,再行決定是否與我相見。”
餘媽媽略微有些不情願地接過鸢璃手中的書差人送了進去,期間,春風吹過将馬車簾微微吹動,一抹豔色一直停留在窗外候着。
來人腳步匆匆,靠近餘媽媽附耳幾句,對方聲量刻意放低,鸢璃聽不清兩人說了些什麼。
“公子,裡頭請。”餘媽媽語氣谄媚,态度明顯熱情了不少。
目的達到,鸢璃将春月秋月留在馬車上決定獨去,下馬車時還不忘緊攏車簾将馬車内裡擋住她們身影。
掏出些銀子遞給餘媽媽,鸢璃壓低嗓音叮囑:“近來帝都不太平,我也是背着拙荊出來的,媽媽可懂?”
“懂懂懂,原來是公子您啊,早知是您,哪用遞什麼信物啊,直接進去便是。”
塞好銀子,餘媽媽笑開了花,将鸢璃從隐蔽些的後院帶了上樓。
有了餘媽媽打點,途經的通道都鮮少有人,有的也隻是姑娘。
拈花早早等在了樓梯口,笑容依舊,但即便刻意施了粉黛,也難掩她的憔悴。
“拈花啊,公子難得再來,你可要照顧好了啊。”
“知道了媽媽。”拈花走來親昵地挽住鸢璃,手腕悄摸保持着距離,看似親昵,實則不難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
“公子,請吧。”
“好。”鸢璃應承着,剛邁出步子,鸢璃腳步一頓,回頭叮囑:“對了,餘媽媽,我不喜美人在懷時有人打擾,你下去吧。”
說完,鸢璃便摟着拈花的腰貼緊上了望月台。
關好門,拈花便立刻從她懷裡脫身保持了些距離。
“沒有人了,公子還是不要靠妾身太近為好。”
“拈花,我說了我并不在意。”
拈花淡笑的眼神裡閃過些自卑,别過身子擺弄着點心,用非沸水将新取出的茶具都仔仔細細燙過後才用。
“可妾身在意,公子是尊貴的人,妾身不想髒了您的衣衫。”
斟好茶水,拈花放于身旁桌上示意她坐,“您今個兒來尋,可是有何不解之處?”
“三郎案已結案,他做的那些腌臜事滿朝皆知,聖上已将他皇子身份奪去,貶為庶人,死後不得入皇陵,想必你也聽說了些,多謝你仗義相助。”
“也要多謝公子,不是嗎?”拈花總算有了些發自肺腑的笑容,“您今日來,可是别有所問?您但說無妨。”
“還真是瞞不過拈花姑娘的慧眼,我想問的是,牡丹樓的狸奴,不是人,對嗎?”
拈花笑容僵硬,揚起的嘴角緩緩壓下,答案不言而出。
“我這算是猜對了?那我再猜,她跟近來鬧得人心惶惶的貓妖有關系,亦或者是,狸奴,就是貓妖。”
問話間,鸢璃與之四目相對,仔細觀察着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