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站在窗外,兩人誰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陪着對方。直到遠遠傳來阿娘聲音:“蚩浔!過來!”
茶溯洵依依不舍告别:“娘叫我了,我先走了。山裡夜涼,你出來拿東西時,記得披個鬥篷,裹好些,再來開門。我下次再來瞧你,再給你帶有趣的小東西,你若想要什麼,支人來告訴我。”
“啰裡啰嗦的,跟娘一樣。好了好了走吧走吧,一會兒娘又該說你了。”
“好,我真的走了。”
“快走吧,又不是這一别就是數年了,你我都住在一個家裡,就幾步路。别讓阿娘瞧見你這幅不想走的樣子,等久了過來揪你耳朵。”
雖隔着一扇窗,瞧不見對方的模樣,可茶溯洵也能實在聽出她語氣裡的愉悅,自己跟着嘴角也是難抑笑容。
“瞧瞧瞧,笑得蚩圪塔一樣。”阿娘連連啧歎,滿眼嫌棄。
“圪塔叔隻是幼時貪玩才摔壞了腦子,你教我的,不能将他人缺陷挂在嘴上玩笑,現在阿娘又來這樣笑孩兒,算什麼?阿娘阿娘,這樣不好。”茶溯洵故意學着阿娘的樣子說教道。
“嘿,還學着反過來說你娘了,真是娶了媳婦就忘了娘。”阿娘辯解道:“再說了,阿娘打趣的是你,又不是你圪塔叔。而且,他小時候可不是小孩兒淘氣,可以說是頑劣也不為過了。不然,誰家小孩兒會去扯老牛牛尾巴?那老牛還算通靈性,幾次三番都未與人計較。他家大人也不管,任由他欺負老牛,也是他那回扯厲害了,死活不松手,才會被老牛颠下背,摔倒又被牛屁股砸了腦袋,這才成了傻子,整天傻笑。你雖沒被牛屁股坐過,但隻要碰上璃兒,不也是個整天傻笑的傻子麼?也不知道阿璃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怕是比情蠱都還要好使。”
“阿娘,孩兒是甘之如饴的。說起情蠱,真的沒辦法解嗎?”
“蠱這東西,你要去問你阿爹,阿娘沒那麼懂。若你都不懂,阿娘就更不懂了。怎麼了?璃兒真給你下情蠱了?”
“我倒是希望她想給我下情蠱呢。”
阿娘停下腳步,懷疑道:“那你好端端的問這些做什麼?難不成是阿璃在山下給别的男子下情蠱,情蠱反噬了?蚩浔!你和璃兒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娘?”
“不是的不是的,我隻是好奇,問問。沒有了,沒有事瞞着阿娘了,若孩兒還有事瞞着阿娘,就叫孩兒…”
蚩浔剛要起誓發咒,阿娘就連忙将她打斷。“好好兒的,發什麼毒咒。你們年輕人有些事瞞着爹娘是常事,若說你倆沒有,我也不信。隻要不傷害到自己,阿爹阿娘也不會過多管閑事。”
“阿娘最好了。”
“皮猴。走吧,回去睡了,明天又要早起。别什麼事情都慣着她,也對自己好些。阿娘勸不動你,你非要死活與她成親就成吧,想好了就行。”
“阿娘放心,孩兒早就想好了。”
将阿娘送回屋裡,為二老打好泡腳水,親自兌好草藥,正要離去,阿娘送他到門口,張望身後,見他阿爹喂跟出來,小聲提醒道:“成親後阿娘不管,這成親前,還是多加克制些,特别是她現在這個時候,婦人懷身不宜那般,忍忍。況且,成親前不可見面的規矩,你也知道。為了姻緣長久,克制些。”
聽懂阿娘的意思,茶溯洵才知阿娘想多了,卻也不好多解釋,言多必失,他也隻能好聽話點頭,“我明白的阿娘,我今夜去找阿璃隻是為她送些解悶兒的小玩意兒。”
“好,明白就好,真是阿娘的乖孩子,快回去吧。”
從阿娘處回屋,茶溯洵又在整座羁望谷上加布了三道結界,這才回到幽冥殿中。看着凡間四處都是亓珩借查皇貴妃毒殺案真兇,四處搜尋她的蹤迹,心急,卻又不敢大張旗鼓的找。
而其中幾個亓珩自己的人,正往羁望谷而來。
“近來可有什麼異動”
阿依道:“近日凡間西疆帝都出現不少下凡的仙人,據說是丢了個下界曆劫的仙神。天界來使,請求殿下幫助,來使此刻正于黃泉外等着。”
“不見。你去回話,天帝他什麼時候把珍寶還給本王,本王什麼時候幫忙。”
牛頭掏出一封散發些金燦燦光芒的書信道:“天界來使料到您會這麼說,故特遞書信一封,讓小的帶給您。”
茶溯洵不悅道:“如此盡心盡力,天界該嘉獎賜封你個什麼天界使者做做才是。”
餘光瞥見阿依看豬隊友的眼神,又聽見茶溯洵如此說,阿傍害怕得有些哆嗦,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