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璃沉默許久,并非她戰勝了蟠桃酒的樂趣,能夠抑制自己想說的話,隻是他們之間太過複雜,一時間,連她自己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看向對面高處的他,鸢璃心中無味雜陳。他與之對視的瞬間,鸢璃下意識躲避開來。
花神轉移話題與她聊了些别的,氣氛漸漸變回愉悅輕快。談笑風生間,她不由得也跟她碰杯多喝了些蟠桃酒,十分盡興。
直到蟠桃宴快要散場,她由衷說道:“鸢璃,我還挺喜歡你的,待人真誠可愛,心也好,若我并非先帶偏見敵對,我們應該早就成了朋友才是。鸢璃,我很抱歉。”
“你怎麼還突然道起歉來了,我們現在成為朋友也不晚,如果你願意的話。”
“不知道,或許是想與你成為好友,先把之前的隔閡與不悅消除。至于為什麼道歉,可能是因為,在凡間給你夫君塞妾吧,但你回諷了我生不出子嗣,我也不算欠你太多抱歉。也可能是因為,在曆劫前跑到你神府做的那場鬧劇,以及,我的情緒牽連起對你莫須有的敵對不喜。”花神打趣道。
“你竟然是……”
花神連忙捂住她震驚的嘴,“沒錯,是我,别說出來!你個呆子!仔細被旁人聽去了。”
鸢璃輕點頭,花神才松開手。
她通靈傳音道:“我沒想諷刺你生不出子嗣。我當時才去曆劫,對于凡間事并不甚了解,後來才聽我的侍女說起關于你的事才知我的話冒犯了你。我當時也很歉疚,可誰讓你給我夫君塞妾,也就沒有找機會跟你道歉。”
“我曆劫又沒記憶,不然你以為我願意給他塞妾?”花神通靈傳音道。
“都過去了,不說那些了,今日我低頭給你道歉了,那些有的沒的可就煙消雲散了,日後,我們就是好友了,可不能因為一個男人就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哦!”
“好,這回你先低頭,來日兩錯時,我低頭。”
宴會散去,與花神告别,鸢璃趴在九尾後背,摟抱着她毛茸茸的脖子,有些燙的臉頰貼着她,暖和極了。閉眼小憩間,九尾突然緩緩停了下來。
她直起身子,隻見,來人而行的正是珩槿和相繇,他們并沒有讓路的意思。她示意九尾繞開他們,畢竟,眼瞅已然到了自己神府外。然而,珩槿與他并肩而行,一同進了她神府。
落地間,他猶如回到自己的地盤似的,不等邀請,自行在她院裡石桌前坐下。
她無語地坐到他對面,“珩槿,你又想做什麼?”
“想跟你聊聊對我清白負責的事,星君是想就在此處說還是想到别處說?”
珩槿聲音不小,他此言一出,周圍做事的仙使不免都聽見了,隻是故作什麼都沒聽見,尤其是正要上前奉茶的遆憐。
她擡手示意遆憐不必奉茶,起身将他帶到自己寝殿的正廳,又示意宵燭遣散周圍的仙使,不讓人靠近寝殿,并消除方才聽見珩槿說那話的仙使記憶。
緊閉殿門,鸢璃才坐到他旁邊,“帝君莫不是蟠桃酒喝多了,在院子裡什麼話都敢說。這時候又不需要跟我保持距離了?帝君難道不怕我府裡的仙使将帝君今日這話傳出去?”
“他們不會,我相信宵燭。”
“哦,難怪不得。”鸢璃陰陽怪氣道。
“娘子不要生我的氣了,我也不想跟你保持距離,我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跟你緊貼在一起,可這不是時機未到嘛。”珩槿撐在小幾上,向她那邊前傾着身子靠近些,語氣中不乏撒嬌讨好的意味。
“時機未到時機未到,你總是這樣,說話跟個薄情寡義玩弄感情的負心漢一樣。”鸢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不是的娘子,我不是薄情寡義玩弄感情的負心漢,我是真真隻喜歡你的,隻是我有太多言不能說的顧慮原由。”
“那你繼續顧慮好了,等你所謂的時機到了再來招惹我。”
珩槿變出三壺蟠桃酒置于小幾上。
“宴上我見娘子喜愛此酒,便特地向天後娘娘讨了些來,還有幾壇封好的,我讓相邀給宵燭替你存放了。”
“無視獻殷勤,非奸即盜,無功不受祿,拿走。帝君到底是來讨要清白說法的還是來送酒的?珩槿,我實在看不懂你。”
“來送酒,也是為了順便讨要個清白說法。”珩槿故意逗她道。原本在院裡說來讨要清白說法,就隻是個想與她單獨相處的借口幌子罷了。
“若是讨要個清白說法,帝君還是免開尊口吧。别說我隻是親了你一口,就算是我強睡了你,我也給不了你什麼說法,畢竟,是帝君你自己送上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