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傳來了争吵聲。
“都怪你,出來那麼早幹什麼,不僅讓那個蛇妖跑了,還落得一身腥!”清脆的聲音高昂激亢,是個女生。
接着一個委屈巴巴的男聲小聲的回答:“我也沒想到神像後面還有個機關啊,再說了,誰讓你非得色|誘它以身犯險的,我這不是怕你受傷。”
“我,一個五紋伏察,用得着你個兩紋的小道士擔心?”女子顯然很生氣,有些口不擇言。
果然,此話一出兩人都斂旗息鼓了。聲音戛然而止,時媱和祁晟的腳步也同時頓住。
現在上去攀談明顯不合時宜,正想湊上前和祁晟小聲商量一下該怎麼辦,時媱踩的那塊石頭太滑,沒踩穩,一個出溜驚呼出聲。
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捕捉到了。
“誰!”
那女子大聲厲叱。
被祁晟接住的時媱滿臉的懊惱,這該死的石頭,這天譴的黴運。
聽着接近的腳步聲,心知躲不下去的時媱拔高了聲音:“你們又是誰?”
對面沒做聲,反而是有刀抽出鐵鞘的細微聲傳來。
時媱歎了口氣,害怕的和祁晟說:“沒聲音了,不會是什麼妖鬼吧。”
沉默片刻,女子警惕的詢問:“不是,你們是兩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另一個人呢,說話!”
時媱被攙起,想說話,祁晟搖了搖頭,主動出面:“在下祁承晦,我們二人被熊追趕,誤入山洞掉下暗河,後面就是我們上來的地方,若是不信可去查看。”
“是的是的,差點兒就死了。”時媱語氣後怕。
可這番解釋顯然并沒有降低對方的警惕,女子說:“你們不要動,我們過來。”
洞穴一下子就安靜了,隻剩下腳步聲和輕微的呼吸聲。
約莫是近了,突然,時媱感覺眼前被甩了個什麼東西,隻是周遭黑漆漆的,看不太清。
伸手抓了一下,是空的。
接着那個被稱作小道士的男子說:“是人,不是妖。”
話畢,收刀入鞘的聲音傳來,時媱明顯感覺到祁晟緊繃的肌肉松懈了些。
“鎮妖司程思嘉,這是……我的同僚魏明澤,剛才實在是不好意思。”
時媱連連擺手,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沒事沒事,有警惕心是應該的,畢竟人在江湖飄嘛。”沒有警惕心早就見閻王了,“我叫時媱。”
“是這個道理。”程思嘉微微颔首,接着怒斥,“你看看人家時姑娘都比你穩重。”
魏明澤氣的雙目通紅,深吸口氣移開話題:“二位手裡可有火折子或者打火石。”
“你傻啊,他倆都掉水裡了,就算有還能用?”程思嘉沒好氣的數落。
是實話,但偏偏火折子是系統出品,确實能用。
她打着哈哈,不想駁了程思嘉的面子:“程司捕别着急,我還真有,我找找看。”
略微摸索了一下身上,将火折子從胸口處拿了出來,輕輕吹了一下,火燃起,在黑暗中星星點點。
時媱裝作驚喜的說:“還能用還能用,你們是有火把嗎?”
“有的。”魏明澤說,“麻煩姑娘将火折子遞給我。”
剛想遞過去,一旁的祁晟擦過她的手,接了過來,語氣冷淡:“給我吧,我來。”
魏明澤倒是好說話,爽快的将火把交了過去。很快,包了布頭蘸了油的那頭被快速點燃,燃起的光驅散了黑暗。
時媱就覺得眼前一亮,看清了面前的兩個人。
站在最前面的程思嘉是個極其英氣爽朗的女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她一身紅色勁裝,系了條黑色的蹀躞,勾勒出結實的腰身,手腕處還纏了皮質的臂縛,雙手環抱着一柄寬刀,盡顯淩厲幹練。
稍稍錯後一步的,是清秀的魏明澤,倒也沒有道士裝扮,和普通人一樣。正有些生氣,還有些哀怨的看着一旁的程思嘉。
這倆人是——
追求者與被追求者的關系嗎?
思索着别人的時媱也正在被别人思索着,程思嘉有些奇怪的打量着面前的組合。
很明顯,這倆人不熟。
但女子又很信任男子,男子也若有若無的擋在女子前面保護着她。
若隻是這些也罷,引起她注意的是更為特殊的部位……那姑娘脖頸上的掐痕。
程思嘉眉頭一皺,想起了之前辦過的案子,手不自覺的按在了刀柄上,聲音微冷:“時姑娘,你這裡是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