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村長卻更加沉默了:“孩他娘,帶着二丫進屋去,快去。”
時媱使了個眼色給遊熠,然後走到祁晟身邊,打算尋個借口出去。
顯而易見,這位穆村長并不信他們所說的這些,完全沒有要帶他們去見這位師婆的意思。
還未等開口,門外傳來叫嚷。
“村長,村長。”
穆村長:“什麼事兒,慌慌張張的!能不能給我消停消停!”
他本來就煩,被叫的心慌。
外面的漢子喘着粗氣,大跨步的邁進來,身後跟着個娃娃:“大牛……大牛回來了!”
穆村長噌的一下子就站起身:“那其他人呢,平安他們呢。”
“沒,沒見到,我收柴火的時候,在山上遇着的。大,大牛,你别怕,你跟村長說,說那些人交代的。”因為太過匆忙,男人不免有些磕絆。
大牛到底是個孩子,看着面前熟悉的大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村長伯伯,有壞人,都怪我,平安哥哥被打了,要不是我和虎頭想吃糖,也不會,也不會被騙走……”
說着,他哭的更大聲了,前言不搭後語,含含糊糊的叫人腦暈。
穆村長聽的一個頭兩個大,先是安撫,接着轉為怒斥。
“别哭,别哭了!”
大牛被吓到,抽抽搭搭的站在那,涕泗橫流,衣袖上沾滿了草屑和污漬,仔細看去還有血。
“大牛,你平安哥哥,虎頭還有狗蛋,都還活着嗎?有幾個人帶走的你們,還記得嗎?還有剛才,什麼交代,那些人讓你帶話了?”
他接連幾問,時媱聽的直皺眉頭,他到底知不知道,面前是個被吓得夠嗆的孩子。
“穆村長。”她加重語氣,“慢慢來,不行就換我們。”
穆村長深吸一口氣,重新來過,一一向大牛詢問。他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送回來的是年紀稍大些的大牛,而不是連話都說不利索的狗蛋。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燭火搖曳下,他捧着張紙,滿臉沉重。
竟然真的是盜墓賊!
對方要求将陵光将軍墓穴的具體位置,寫在這張紙的背面,然後将東西放在破廟蒲團上。
若發現有報官,或者村裡人想着聯合起來緝拿他們,就等着給那三個孩子收屍。
“穆村長,現在可以帶我們去見師婆了嗎?”時媱站起身,看過去。
-
師婆本名叫什麼,已無人知曉。
她獨自生活在半山腰上,村子的盡頭。有老人說,她也姓穆,就是穆家村的姑娘;也有人說,她是外來的媳婦;還有人說,她是外鄉的巫祝。
每月中旬,村子裡的年輕人,就會帶着糧食什麼的,上山去看看。
也有一些孩子被驚着的,師婆收驚後,大人帶去酬謝,以保證她能夠吃穿不愁。
畢竟是個老人了,不可能還自給自足,像山裡其他人青壯年那樣,種田打獵,以此果腹。
“就在前面了。”
穆村長提着燈籠,走在前面。
烏雲散開,皎白的月光撒下。
遙遙看去,一幢木屋立在那裡。老舊的籬笆圍牆歪歪斜斜,院中種滿了草藥,中間一口水井。
門外,杜阿婆舉着蠟燭站着。
“杜嬸,您怎麼還沒走。”穆村長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安撫道,“平安他們還活着,您先回家歇着吧,有消息了我告訴您。”
杜阿婆卻是搖搖頭:“我知道。”
“你知道?”穆村長先是詫異,接着了然的看了眼屋内,就要往裡走。
她伸出胳膊,攔住穆村長:“師婆說,讓客人一個一個進,你就不要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