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答?”季歸閑笑道:“死魚,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該是問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法寶,若沒有,它便一口吞了你,生吃活剝。”
“無事。”楚潋面色平靜,集中靈氣調動神識。她在吸收蛇妖内丹築基療傷後,神識調動比先前輕松很多,能夠支撐的時間也更久了。方才元嬰大圓滿的劍招她對付起來有些困難,可兩隻金丹期的小妖怪卻不一樣:“正好宰了,吸幹助我結丹。”
兩邊都不是好人,幾目相對,都覺得有點饞。
“大哥。”盯着楚潋看久了,兔妖心中忽然閃過一點疑惑。它喃喃道:“我怎麼覺得這女的看上去眼熟,好似在何處見過?”
季歸閑聽到這話又是一通爆笑。
可不該眼熟,鎮壓你這麼久的雕塑此刻活生生在你面前站着,自然該眼熟。
“應該的。”楚潋淡淡道:“你二妖與我有緣,今日注定死我手上。”
聽聞此言,魚妖知道自己心思暴露,瞬間大怒,率先翻臉襲上前一掌拍向楚潋心口!
在旁邊兔妖驚訝的目光下,楚潋不躲不避,隻将眼睛一閉。
頓時,整座廟宇瓦片嗡嗡作響,周圍滂沱的雨絲靜止漂浮空中。合體期的神識毫無預兆猶如大山墜下,層層将廟宇籠罩,将楚潋面前的魚妖兔妖定死。
“這這這——”魚妖動作被迫停住,僵在空中很是滑稽。它本就外突的眼睛瞪得更大,眼珠幾乎掉出來。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好強悍的神識!可它眼前明明隻是一個築基小兒——
楚潋拽起棍子上下抛了抛,随後走到魚妖面前毫不猶豫揮臂一下打碎了魚妖的腦袋。
血濺四周,兇殘至極。兔妖見了倒也來不及恐懼尖叫,下一刻它的腦袋也被楚潋如法炮制一擊打碎。
在楚潋合體期神識碾壓下,戰鬥超乎尋常快速了結。兩道人影消失,地上徒留兩具巨大的妖物屍體。
楚潋撤回神識,站在原地耐心等待腦中刺痛散去,然後走到屍體面前蹲下來掏金丹。
隻是今夜注定是個多事的夜晚。楚潋兩枚金丹剛到手,廟外就又來了人。她前腳放好金丹,後腳大門就被人一劍破開。
楚潋勾手,靈氣蒙上面容。她轉頭朝外看,正好廟外電閃雷鳴、白光閃過,周圍天地亮如白晝,清晰映亮廟裡廟外。
破開門的是一女修士,穿青綠服飾,雙手插腰氣勢洶洶。她身後還跟着一大堆修士,各個都背着劍。她破開門看到一衣着破爛面容普通的女子站在廟中,周圍神像碎裂,兩具妖物的屍首躺在地上,驚訝過後氣勢一下弱下來,愣愣開口道:“妖、妖物死了?”
穆執安卻是一下子注意到楚潋。他拉過蘇妍擋在她面前,溫和有禮地朝楚潋拱手:“這位道友,可是你将二妖誅殺?”
楚潋瞥眼向穆執安腰間垂下的玉牌。
宗門标識不認識,最頂上的紋路卻是萬鈞仙府的樣子。
萬鈞仙府紮根天霄界萬年,吞噬不知多少宗門才形成如今的龐然大物,裡頭稍小些的宗門曾經都沒資格叫楚潋認識。楚潋常年累月待在紫恒天,熟悉的也隻有萬鈞仙府裡太乙離陽兩大頂級宗門。
沒撕破臉的時候,這兩大宗門宗主一個是她師兄,和她同為紫恒天鴻道神尊座下弟子。一個是她師姐,不是同門,但關系還算親近。
楚潋心情差下來,扔掉木棍拍拍手往旁邊走,語氣冷淡:“你說呢?”
“就是,問的什麼問題,這廟裡除了我們和這位道友還有其它什麼東西嗎?”作為清洞宗大師姐,蘇妍挺不高興被自己師弟扯一下。她甩開穆執安的手,興沖沖湊上前繞着魚和兔子的屍體打轉,又湊到壁畫上看。
看到魚竿底下的血迹和草叢中隐隐露出的衆多白骨,她了然,道:“原來如此,是壁畫受這廟宇香火供奉生出了精怪。怪不得二妖能與廟宇共存,引人進來被吞食。”
楚潋站在旁邊手指微微一動,平地卷起一股細小的氣流。她沒有驚動在場任何人,将雕塑砸在地上的面容給抹平了。
她剛做完小動作,穆執安就兩步上前翻開雕塑查看。他盯着雕塑頭上平坦的面部,眉頭皺起來,喃喃道:“怎麼會是無面像?”
楚潋不做聲看着外面漸漸小下來的雨,邁步要往外面走。
“道友!道友留步!”
蘇妍嗷一下叫出來,從後哐哐追上來擋在楚潋身前。
楚潋垂下手指一動,一絲暗紅靈力隐約纏繞期間。她側首看向這個小輩,語氣不怎麼溫和:“有事?”
“嘿嘿,是這樣。道友啊,這兩個妖怪殺生不少,這條路又是附近城鎮必經的商道。它們在此吃人,危害一方。而我們是萬鈞仙府的弟子,接下任務來除妖的。”蘇妍搓着手:“啊,當然當然,如今妖怪既是道友斬殺,任務的獎賞也該是道友你的。道友不若帶上兩具妖物的屍體,随我前去附近城池領取獎賞?”
當着萬鈞仙府小輩的面,楚潋心中忽然生出點不屑。
區區金丹小妖,斬殺的獎賞能好到哪裡去。
她不欲與萬鈞仙府的人糾纏,即便這些年輕人隻是萬鈞仙府數百宗門中一宗的弟子,不會和那些人有什麼幹系。
于是楚潋不為所動,越過蘇妍往前走,邁步準備進入蒼茫夜色中。
“現在仙門獎賞還是很豐厚的,有靈犀丹、回春草、下品靈石一百枚....”蘇妍掰着手指頭數數。下一刻,她看到眼前那氣質十分不俗的道友腳下一轉轉過身,眼睛黑而亮望向自己。
她被這眼神看得心中莫名一緊,咽口唾沫:“道、道友?”
“我去。”楚潋應下,幹脆道:“沒儲物袋,魚和兔子你們來裝?”